是夜,在竹絲樂優雅音律的襯托下,一場名門貴女之間的才藝攀比開始了。
首先由皇後所出的長公主鳳語心一曲悠琴舞作為開場,悠琴舞,顧名思義就是一邊彈著琴一邊跳著舞,難度很高。
光是捧著那沉香木雕製的琴身就很難,實木琴琴身較重,更別說上頭鑲了東珠,鍍了鎏金的沉香琴。
可是,於年僅一十有五的鳳語心而言,這不過是平常許事。
隻見她動作優美隻手捧著沉香琴,單腳立地,另一腳支起抬成一字,頭腰往後傾去,伸手撥動琴弦。
忽然,全身的重量都注在琴身當中,長公主鳳語心以琴身支地,優美地來個半空翻,長長的舞裙在空中劃出個漂亮的弧度。
一曲漸落,收場時,長公主鳳語心以單腳支地,整個人如靈蛇般纏在了琴身之上,旋轉落地,飄逸的舞衣至上空緩緩飄落,蓋住了長公主鳳語心那水靈靈的鳳眸,在舞衣覆住眼眸的一瞬間,她的目光停頓在百裏無極的身上。
一舞罷,場中,掌聲如鴻。
皇後也極度滿意長公主的表現,不住以驕傲的眼神看著眾人,在她的示意下,嬤嬤從暗箱當中,挑了一張寫著才藝的紙張出來。
女賓處的眾人不禁屏住了呼吸,在長公主如此優美的舞曲下,誰都不想當拿來比較的第二人,隻見她們那一雙雙美眸都看著嬤嬤,盯著嬤嬤的嘴唇,期盼著從那裏頭蹦出的不是自己的名字。
現場的氣氛忽然有些緊張了起來。
嬤嬤環視了周圍一圈,這才緩緩念道:“齊王郡主曼妙兒,才藝墨畫。”
聽到提名,眾人這才緩下一口氣,不禁將目光都停放在被提名的妙兒郡主那邊。
隻見曼妙兒倒是無所謂地朝眾人曲了曲膝道:“請容臣女去換身衣裳。”
話落,眾人不禁都紛紛猜測,不過是作一幅墨畫,如何使得更換衣裳?眾人不解,曼妙兒也不多解釋,得到皇後首肯後,她便款款退下了。
不久,隻見曼妙兒以一身雪白的舞衣上到場上,同時有幾名小太監手裏拿著一卷兩人長的布帛鋪在舞台之上,再有人提了兩桶墨之後,便退下了。
曼妙兒款款玉步上台,對著鳳氏帝與皇後淺淺一拘禮便踩入了墨桶當中。
司馬映萱抬了抬眸,似乎知道了這個妙兒郡主要做什麼了,隻是可惜她不懂得收斂,妄想奪了長公主的彩頭,才……
司馬映萱這邊惋惜著,那邊的曼妙兒已經有所動作了,隻見她媚眼如絲朝男賓那邊拋了個笑,便快速在那寬大的布帛上舞動著。
白帛黑墨,在曼妙兒的舞動下,墨在布帛上時而氣吞山河,時而淺淺畫龍點睛,雪白的舞衣在這墨汁橫飛的情況下居然沒染上半分絲毫,依然隨著曼妙兒那優雅的動作而飄逸著。
眼看,一幅墨景山河,雄鷹翱翔的墨畫就要完成,可是不知打哪來的一顆石子擊中了曼妙兒的膝蓋窩,她一個不穩便筆直地劈了一個一字馬,在那雄鷹頭上劃了一道筆直的黑印,整副墨畫,便這樣毀了!
眾人看不清,隻以為是曼妙兒不小心跌倒,不由得紛紛嗤笑。
可是司馬映萱與男賓幾個會武的都看得真真的,那細小的小石子是從女賓席上擊來的,那一帶,都是公主郡主們的席位,與那些名門貴女可是區分開的。
曼妙兒狼狽起身,看見自己心血被毀,於是紅著眼眶跑了。
嬤嬤見狀,使了個眼色,示意別人將那鋪在地上的布帛收了起來,若無其事地從暗箱中抽取報的才藝紙張,繼續念著下一人的名字。
司馬映萱望著曼妙兒離去的身影搖了搖頭,晏妙兒的墨舞雖是精湛,卻不懂得斂起鋒芒。平日裏也就囂張跋扈慣了,明裏暗裏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有人要趁機整她,也是尋常的。
更何況是在她不懂得收斂,妄想以己之舞壓長公主之舞,這樣的情況下,就是知情,皇後娘娘及眾人也是睜隻眼閉隻眼的。
然而,司馬映萱卻覺得,像曼妙兒那樣囂張跋扈的人並不是最可怕的敵人,可怕的是表麵上對你好的不得了,下一瞬間卻可以笑盈盈地捅你一刀,那樣深藏不露的人。
沉在思緒中,掌聲再度響起的時候,司馬映萱這才發現方才上台的,已經表演完了。她抬眸看去,卻遇上一對惱怒的眸光,不由得一愣。
孟然然惱怒地看了司馬映萱一眼,抿著唇不悅地回到了席位上,留下一臉茫然的司馬映萱。
她怎麼就得罪了孟然然了?
名門貴女們一個接著一個上去表演了才藝,很快便輪到司馬映雪了。
隻見司馬映雪嬌羞地從嬤嬤手中接過劍舞要用到的雙劍,款款玉步輕移上了台,對著皇後及鳳氏帝緩緩一拜,便手執雙劍舞了起來。
劍舞,雖氣勢如虹,但身段柔美。
重如行軍令,輕如女兒嬌,每一個旋律一舉一動,司馬映雪都掌握得極好,她的一顰一笑,一舞一動都牽製著眾人的眼球,一個回馬槍的舉動,更是把握住了機會對著男賓席邊回眸一笑,勾了不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