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是看奴婢在席間多看了百裏公子一眼才這樣對奴婢的!”梨白哭喊著,伸手抹著麵上那不知是芝麻糊還是血液或是自己的汗水。
她總覺大小姐身上散發的陰冷氣息叫她不禁冷汗淋漓,自己在她麵前卻是什麼都被看透了一般。
隻要心懷一絲希望,梨白都不願放棄。
鬆手之間,便是生死存亡了。
“放肆!”
聽那梨白不僅不認錯,還要企圖損壞司馬映萱的清譽,吳氏也難得動了氣:“我好聲勸說,你不但不將事實說出,反而還妄想誣蔑大小姐清譽。就算是大小姐能饒你,我也輕易饒不得你!”
吳氏似乎氣得不輕,一手指著梨白怒道,一手撫著肚皮,生怕驚了胎氣。
司馬映萱見狀,暗自惱怒。
若是自己能沉下氣便好了,這回卻是驚著母親,不禁微蹙著眉頭將吳氏扶到位上歇息,柔聲勸道:“母親不要動氣,驚了腹中胎兒便不好了。您隻管看著,女兒必定要這包藏禍心的婢子原形畢露!”
對著吳氏好一頓勸說,又見吳氏微微平複了心緒,這才轉麵向梨白。
司馬映萱怒極反笑,那一雙如墨如杏的眸兒藏著利刃,她勾起柔唇嗤笑地看著梨白道:“不得不承認,能想出這樣的法子,你的確是有些小聰明。”
“隻是,你目光太淺。你想誣蔑我因為你在宴上多看了先生一眼而如此待你,卻不知道我手上早捏了你謀害夫人的證據了!”
梨白看著司馬映萱一邊淺淺笑著,一邊靠近,不禁嚇得連連退了幾步,隻是還嘴硬道:“大小姐不必恐嚇奴婢,奴婢沒做過的事自然是不會承認的!”
司馬映萱唇畔噙笑,冷冷地瞥了梨白一眼,轉而喚道:“知畫!”
不知何時離去的知畫又悄悄的返了回來,手裏還拎著一個小包袱,聞得司馬映萱的喚聲,從人群裏走了出來恭敬地將手上的小包袱遞給了司馬映萱:“大小姐,這是在梨白屋裏榻上的暗匣裏找到的。”
瞥見知畫手中交給司馬映萱的小包袱,梨白腳下一軟直接跌坐在地,慌張地搖著頭道:“不、這不是奴婢的東西!”
想了想,梨白憤憤道:“大小姐,你不必嫁禍於奴婢,奴婢簽的是生死契,隻要您一聲令下,賜死奴婢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犯不著費這周章!”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婢子!”
司馬映萱倒是小瞧了梨白,原也以為將她所藏著的東西找了出來,梨白便辯無可辯。
豈料,梨白不僅伶牙俐齒,且還不斷將一盤盤髒水往司馬映萱頭上扣去。
司馬映萱將那小包袱層層拆開,露出許些褐色硬殼類的東西,往梨白麵前丟去:“你既然說我誣蔑你,又說這不是你的東西。那好,你可知道這是什麼?”
“不是奴婢的東西,奴婢怎會知道那是什麼?”
梨白越說越溜,心裏不禁鎮定了下來。
對!沒錯,就這樣子矢口否認,大小姐一個一十有三的小娃娃能耐她如何?
如此想著,一開始麵上浮現的慌張也就慢慢地消了下去,又捂著臉嚶嚶泣道:“夫人!大小姐不分清紅皂白便這樣誣蔑奴婢,請夫人及大小姐還奴婢一個清白!不然,奴婢定要以死明誌了!”
“還你一個清白?”
司馬映萱不禁嗤笑:“那也得你是清白的才行!”
瞥了梨白一眼,司馬映萱麵帶譏笑道:“你以為你矢口否認,我便拿你沒辦法了是吧?”
“這小包袱裏的東西,叫罌粟殼。其花鮮紅似火,有長梗,未開放時下垂,萼片綠色,花開後即脫落。”
“此物若是長期食用,不僅會引人上癮,對摻了此物的食物更會喜食。一日不食便出現焦慮不安的情緒,整天都覺得發冷、出虛汗、乏力、麵黃肌瘦、犯困等症狀。食用嚴重,對肝及心脈極度損傷。”
司馬映萱狠狠地看了梨白一眼道:“此物對懷有身孕的婦人最是危害,你居然為了自己一己私利,而致夫人與小少爺於不顧,簡直是喪盡天良!”
吳氏聽了司馬映萱的話,嚇得倒吸了口氣:“難怪早些日子她休假出府的時候,我總覺得犯困,略心煩不安!原以為這是懷孕緣故,如此說來,便是這賤婢謀害於我!”
司馬映萱幽幽歎了口氣,轉對吳氏道:“今日女兒故意讓先生與我比試醫理,為的就是讓先生替您診脈,看您體內積了多少罌粟的毒。”
想起百裏無極在宣紙上的診斷,司馬映萱不禁心有餘悸道:“所幸,母親體內積毒未深,卻也到了上癮的地步。”
說著,從懷裏掏出宴上百裏無極遞過來的瓶子,倒了一顆藥丸給遞給吳氏道:“先生說了,母親隻消服上三日此藥,體內積毒與癮症便可消失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