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映萱隨著他的目光看向被素言放平躺著的珠兒一眼,迎上那粗擴男人的眼,淡淡地道:“不過是暈過去罷了。”
奢華的馬車,身份尊貴的高門貴女,隨行的兩個婢子卻是倒下了一個。
作為主子,在麵對婢子昏倒了的神態,這位將軍府的大小姐未免太過鎮定了些,於那虎視眈眈的粗擴男人來說,怎麼看都覺得處處透著古怪。
質疑,明明白白的寫在男人眼裏,他的目光忽然停在了司馬映萱身下的座墊處,又抬眸看著司馬映萱問道:“你不覺得,身下的座墊似乎太厚了?”
饒是鎮定的素言在聽到這一句話的時候,心頭一顫,差點就因為這句話而花容失色,忙垂下眼瞼掩下眸中許些驚慌。
“哼!”
司馬映萱輕哼一聲,坐直了身子,眸中毫無畏懼地直視那粗擴的漢子,她疾言厲色道:“你可知道,你攔下的是司馬將軍府的車駕?”
“九皇子殿下就是這樣縱然你們的嗎?”
聞言,那粗擴漢子一怔,他看著眼前麵帶許些稚氣的少女驚訝道:“你如何得知我們是九皇子的人?”
司馬映萱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道:“雖然你們著裝並未統一,可是你們行動都是井井有序,一舉一動都有宮中禁軍訓練過的影子,還有……”
司馬映萱指著那漢子腰間掛著的令牌道:“這是九皇子殿下的貼身令牌,我曾見他佩戴過。”
身份被人識破,那漢子倒也不急,更是開門見山地道:“司馬大小姐好眼力,既然知道我等是九皇子的人,那我就實話實說了吧!”
“清晨,有賊人潛入九皇子殿裏摸走了九皇子重要的東西,我等一路追隨,發現那賊人在此附近不見了,而路上就兩輛馬車經過,所以,我懷疑那賊人藏身在司馬大小姐的車駕當中,還請司馬大小姐允許我等搜查。”
司馬映萱輕笑,清冽的眸子噙著絲絲嘲諷看向那粗擴漢子:“大人好生糊塗,馬車四四方方四麵薄板,饒你是那賊人,你是情願躲入不遠處喧嘩的街區,還是藏身無處可藏隨時被人攔截的馬車廂子?”
那人也不惱,對著司馬映萱抱拳作揖道:“我等也是奉命行事,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司馬大小姐多多飽含,為了司馬大小姐的安全著想,還請司馬大小姐掀開身下的座墊讓我等查看,莫讓歹人尋機藏入,威脅了大小姐的性命。”
司馬映萱淺淺一笑,瀲灩的眸光染著盈盈笑意道:“大人這是不相信我了?”
尾音方下,司馬映萱便快速摘下頭上的水晶側簪握在手中,她抬眸望向虎視眈眈的粗擴漢子道:“一來,馬車位置不大,掀來掀去也太過麻煩,二來,大人若是上了我的車駕,叫旁的不知情的人瞧了去,我的清白便是交代在大人手裏了,你如此懷疑我身下座墊有異,那便請大人仔細瞧好了!”
話落,那手裏握著的水晶簪子便是在身下座墊處胡亂猛紮一通,尖銳的簪子紮下去,帶起絲絲棉絮飛起,連連紮了十幾下,這才住了手,眼睛眨吧眨吧的地看著馬車前方的漢子道:“大人要不要躺在我座墊之下,讓我紮一下試試?”
那粗擴的漢子看了司馬映萱一眼,朝著外頭的人使了個眼色,馬上便有人會意地走到了司馬映萱座下的位置,舉起手裏的薄劍隔著馬車壁板猛然一刺。
那馬車壁板竟是硬生生地叫人刺了一個洞出來,薄劍沒入司馬映萱身下的座墊之中,又被抽出,在確認了劍身帶出來的是棉絮而未血跡的時候,那漢子才罷休。
他正要放行,卻聞得司馬映萱帶著慍怒的聲音:“大人好不知好歹,你攔我上書院的車駕,已是一罪,為配合你追尋賊子,你綁我車夫,掀我簾子,我也就忍了,可你卻刻意命人毀我車駕,這是何意?”
那漢子愣了一下,他原以為司馬映萱在他放行的時候應該是鬆了口氣的,卻不料會巴著這麼一個小洞而斤斤計較,若真是藏了人,早就懷著僥幸之心離開了,哪裏還會因為這等芝麻綠豆的小事與他糾纏。
當下,就算他心頭再有什麼疑心也是去的一幹二淨的。
司馬映萱計較,他卻是沒空與她糾纏的。
隻見那漢子抱拳作揖道:“司馬大小姐,得罪了!我等還要繼續追查那盜賊行蹤,損壞您車駕一事,定會與九皇子上報的,該賠償您的,必不會少半毫,我等先行告辭了!”
說著,也不管司馬映萱同不同意,一聲令下,一同隨來的人鬆開了黃哥,便策馬飛奔而去了。
黃哥在他們離去的背影後麵唾了個口水,又連忙掀開馬車簾子著急問著:“大小姐,您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