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低估了王映雪這個賤人!
聽著頭頂上傳來鳳瑾辰的命令,薛永豐原是恭敬作揖的手也不禁緊了幾分,雙手緊握的程度使手背上的青筋輕而易顯的露出了出來。
什麼培養軍中勢力?
說的好聽!
把他丟到那荒蕪之地的邊疆,恐怕是要給王映雪那個賤人出一口惡氣的吧?
原以為王之富到了窮途潦倒的地步,王商家也算是廢了,所以他才會這般肆無忌憚的對付王映雪,卻不料,鳳瑾辰目光如此淺短,三言兩語便被王映雪給蠱惑了。
盡管心中氣憤非常,薛永豐麵上的神情卻如往日那般謙謙君子的模樣,那一張魅惑女子的薄唇竟還能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叫人看不出他心中的憤恨。
鳳瑾辰雖是不容拒絕直接以命令的方式對薛永豐說派他去軍營偵察,然而,他到底還是不希望薛永豐記恨上他。
將話說完後,他親自扶起了薛永豐拘禮的身子,麵帶嚴謹道:“薛幕僚,本宮能放心托付的人,也隻有你了。”
“如今朝堂動蕩,中宮皇後與九皇子、麗妃那邊虎視眈眈,誰知道他們趁本宮不在的時候會動什麼手腳。”
“三皇子、九皇子那邊都有中宮皇後或麗妃安插在軍中的能手,本宮不放心旁人,也隻好派你前去偵察一番,盼你能將軍中情勢摸清,咱們再從長計議,如此,也隻能暫時委屈你了。”
話落,一副心生不忍的模樣,那麵帶不舍卻又不得不這樣的神色叫薛永豐心生嗤笑,心亦越發的生寒。
雖是如此,他到底舍不得背棄鳳瑾辰。
在鳳瑾辰身邊的這些日子,薛永豐也算是能摸透這東宮太子的心思,想必是王映雪以王商家的財富給這個太子爺許了好處吧!
王商家的家底,薛永豐雖然不盡然了解,但他深知絕對沒王映雪許諾給鳳瑾辰那般的宏偉。
那個賤人以為將他調到軍營,調離鳳瑾辰身邊就能對付他了麼?
可笑!
鳳瑾辰不是傻子,或許王映雪能從中拖個兩三日,不超五日,鳳瑾辰若是看不到王映雪許下的好處,必會心生疑端。
在川城這裏,鳳瑾辰孤援無助,將他從軍營接回是早晚的事,到時候,王映雪,咱們走著瞧!
待他揭穿王映雪虛偽的嘴臉後,他倒要看看,鳳瑾辰還會不會幫著這個賤人。
此時,不如就先賣鳳瑾辰一個好,盼鳳瑾辰大業有成一日,能記住他無條件的付出,莫要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
想罷,不待鳳瑾辰裝腔作勢說完那些話,薛永豐便截斷了話直道:“太子殿下不必如此愧疚,能替太子殿下辦事,是薛某的福氣,隻要是為了太子殿下,哪怕是上山刀,下火海也甘之如飴。”
聽了薛永豐的話,鳳瑾辰原是有些不能放下的心,終也是放下了。
薛永豐到底是個識大體的人,意思意思一下,還是要將他接回身邊的,鳳瑾辰如斯想著,卻是麵露難色道:“隻是難為你了……”
鳳瑾辰故作模樣,薛永豐比他卻是更能作,隻見他麵露惶惶不安,忙恭敬地底頭作揖道:“太子殿下這是折煞了薛某了!”
兩人又是惺惺作態一番,終是在鳳瑾辰十裏送君的情況下,將薛永豐送出了川城的城門,這是鳳瑾辰答應過王映雪的,親眼目睹薛永豐離開川城。
鳳瑾辰此舉,倒是讓薛永豐更為記恨上王映雪了,早晚有一天,他要親自將王映雪這個賤人折磨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薛永豐帶著對王映雪的滿腔怨恨離開了川城。
薛永豐一走,王映雪高高懸起的心終是落了下來,隻是,她還不能徹底的放心,這次,她與薛永豐的梁子結大了。
不是薛永豐死,就是她王映雪亡。
眼下,她盼著王老夫人的心,比鳳瑾辰還要盼眼欲穿,隻盼著她那財主父親能在王老夫人的協助下清醒過來。
隻要有王之富在,東宮太子便多少也會有些忌憚。
王映雪便是賭在這了。
原以為薛永豐走後,自己便能高枕無憂,哪怕是暫時的,王映雪也欣喜非常,然而,事情卻沒如她所料般走去。
是夜,王映雪梳洗後便早早的上了客棧的軟榻休息著,近些日子,她夜夜提防著薛永豐導致精神緊張過度,夜夜不能寐,原是想著終是能有個好覺可眠。
豈料,王映雪才睡上軟榻,那昏暗油盞燈的火苗竟是搖晃了幾下驟然熄滅了。
沒由來的,王映雪心頭一顫,不安由心升起。
她原是想起身點燃那軟榻邊上的油盞燈,然而,不待她有所動作的時候,黑暗中,屋簷之上忽然襲來什麼擊中了王映雪身上的穴位令她動彈不得,驚慌之下卻是忘記了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