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司馬將軍府不遠處的一家酒樓裏,鳳瑾燁聽著司馬將軍府那頭傳來的‘皇上英明,萬歲萬萬歲!’不禁嗤笑,他原還以為這司馬映萱有多大的能耐,不過如此罷了。
難道煽起這麼幾位平民百姓便可讓眾人無視天家威嚴了嗎?
可笑!
不過……
也罷,太過聰明的女子,難以掌控,就司馬映萱這樣就也足夠了。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鳳瑾燁嗤笑著將視線移回到眼前的四方桌上,修長的手指在桌上輕輕叩了叩,他身後一位穿著墨藍色衣袍的男子便會意地替他把涼了的茶水給倒掉,動作俐落地重新沏好了一杯茗茶,恭恭敬敬地送到了鳳瑾燁跟前。
聞著繞在鼻端的茶香,鳳瑾燁滿意地闔起了眸,享受著茶的香氛,一番做作之下,這才端起茶盞要細細品嚐。
不料,茶盞才送到唇邊,卻聽到了方才沏茶的男子微微驚訝的聲音,鳳瑾燁便是不滿地瞥了他一眼,似乎飲茶的好心情盡數被那男子給破壞了一般,要斥責的話卻是在瞥見那男子望去的方向戛然而止。
那男子看去的方向正是司馬將軍府,而他麵上驚訝讓鳳瑾燁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順著自個屬下的目光看去,在瞥見那一幕的時候,鳳瑾燁一雙狹長的眼眸便是充滿了熊熊怒火,將手裏端著的茶盞重重地擱回桌上,鳳瑾燁大掌猛然在桌麵上一拍,怒不可遏喝道:“司馬映萱!你好大的膽子!!”
身為天之驕子,鳳瑾燁頭一回遇見這般膽大妄為的女子,竟敢讓他顏麵掃地!
司馬將軍府前,一個個綁著大紅綢花的喜箱正被火舌吞噬著,冒起了陣陣濃煙。
原是被司馬映萱煽動高呼皇上萬歲的群眾們卻是大氣不敢出地看著這司馬大小姐吹熄了手上的火折子,又把火折子帽給蓋好,遞還給一旁看戲的群眾。
不料,那掏火折子的人卻是惶恐極了,哪裏還敢接這火折子,連連擺著手,慌慌張張地道了一聲不要了,便落慌而逃了。
開玩笑!
要早知道司馬大小姐是要把九皇子的聘禮給燒毀,他說什麼也不會在司馬大小姐問誰有火折子的時候舉起手來的,趁九皇子的人未反應過來,他當然是有多遠逃多遠,哪裏還敢杵在原地看戲,當然是小命要緊啊!
莫說借火折子的人逃了,就連一開始圍在一起看好戲的人們都有些後怕,這司馬大小姐實在太大膽了,萬一激怒了九皇子,把他們圍觀的人一起給問罪那可如何是好?
眾人想著,原是緊圍司馬將軍府的人們散了一些。
後來,不知是誰喊了一句九皇子來了,嚇的圍觀的人們又是散了一些,就連有心要繼續看戲下去的,也紛紛躲的遠遠的,遠遠的在別人家裏旁觀著。
有一顆八卦的心是人之常情,倘若為這麼點小愛好把命都丟了,那就活該倒黴了。
不知是巧合還是那人當真看到了鳳瑾燁,總之在話音落後,司馬映萱便是看到了鳳瑾燁隱忍著一臉戾氣朝她們走了過來,再一瞥,圍觀的人們都不知跑哪兒去了,若大的司馬將軍府門前僅剩下司馬映萱與被鳳瑾燁任命留在現場觀看的侍衛。
鳳瑾燁陰沉著臉走到司馬映萱跟前,眯起狹長的眸子看了她一眼,又瞥了正被火舌吞噬的聘禮一眼,眼眸一眯,伸手慢慢地將一側的配劍給抽出來,利刃出梢,發出‘鏘’的一聲寒音。
司馬映萱抬眸迎入鳳瑾燁的眸中,看見了蘊在他眼底的殺氣,他似乎想要把她千刀萬剮。
鳳瑾燁薄唇緊抿,手一揮,卻是把泛著幽幽寒光的利刃捅入了被他任命留下來的那人腹中,他冷著聲音陰鷙地道:“連些聘禮都守不住,本皇子要你何用!”
話落,劍被抽離,殷紅的血液噴了出來,連帶著空中都是血腥的味道,濃鬱的血腥味讓司馬映萱恍惚了,她仿佛看到了上一世的她,倒在血泊之中,無助地等死那時。
司馬映萱怔怔地看著那侍衛的眸中充滿了不可置信,最後卻是成了被抽去靈魂的破碎娃娃,隨著鳳瑾燁拔劍的動作無力地跪躺在地上,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血流到了眼前來,染紅了身上的衣裳。
司馬映萱看著那侍衛抬起沾了血的手,朝她伸了過來,一雙唇抖動著,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是什麼也沒說便從空中落下,成了一具死屍。
鳳瑾燁執劍指地,劍身上倘著未幹的血液,順著劍身的傾斜流到劍尖之上,再一點一點滴在地上,形成一灘血跡。
他微眯著眼,一臉陰鷙地道:“司馬映萱,你大膽!誰給你的膽子這般猖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