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珞狸一直昏昏沉沉的低垂著腦袋,空曠寂靜的審訊室裏隻有她一個人,在西門墨離開以後就一直沒有人進來過。
厚重的鐵門忽然被打開,光線照射進來,刺的珞狸眼眶發澀。
原來已經是白天了。她想。
“你可以走了。”麵無表情的警察先生解下了珞狸手上的繩子,看著她嘭的摔倒在地,也沒有扶一下的意思。
原本疼痛稍微輕了一些的身體這麼一摔又更疼了。珞狸扶著一邊的鐵杆,緩緩的站了起來。雙腿酸軟的不像話,撐不住一點力氣,手腕處也是兩圈紅腫的痕跡,嫩白的腳凍了一夜早已經僵硬不堪,但是珞狸還是忍著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我可以走了?”她說,“為什麼。”
警察冷笑一聲,“不走你還想在這過年不成?”
珞狸也不多說,她心裏清楚得很。抓她過來的時候個個都認為她出不去了,但是隔一夜就讓她離開。其中肯定是有人幫她,這個人,不用說,一定是衛天懿。
珞狸扶著牆,一步步的挪出了警局。抬頭看,陽光異常的刺眼。這個時候珞狸還隻穿著家居的雪紡裙,上麵早已黑一塊紅一塊的髒得看不出原樣,臉上的拖鞋也有些破損。發絲淩亂,臉色慘白,一看都像是逃難的。而且珞狸這張臉,走在街上還真沒有幾個認不出來的。於是很無奈,珞狸隻能盡量找比較偏僻的小巷子,拖著腳步走回家。
然而,現實總是不讓她安穩。
當珞狸被幾個穿著黑色西裝帶著墨鏡一看就是正統練家子的男人堵在巷子裏的時候,第一次感受到了來自這個世界的深深地惡意。
珞狸想,以她這個狀態,不說能不能解決這些人,就連活著出去都是麻煩。於是珞狸沒想著正麵與他們衝突,隻是仔細的觀察了環境,想迂回一點逃走。
正在珞狸戒備的注意著幾人並尋找逃生路線的時候,幾人十分同步的一起衝了過來。
這一瞬間珞狸似乎忘記了身上的疼痛,她利落的貓著腰從幾人的臂彎穿了出來而後就拔足狂奔。然而即使她再有力氣,也抵不過她的雙腿無力雙腳僵硬這個事實,還沒跑出幾米就再次被堵住。
珞狸無奈,隻能勉強回手護著自己的要害。不多久,原本就痕跡斑斑的身體上又是幾處重傷。
珞狸很虛弱。她隻是憋著一口氣,有人要害她,她知道,她偏不讓那人如意。既然那人那麼想讓她死,她就偏偏不死!
這樣想著,珞狸更是咬緊了牙。忽然一道淩厲的拳風呼嘯而至,珞狸避之不及,硬生生讓它砸在小腹上。借著這個力道,珞狸退了好幾步一個轉身就開始狂奔。
在偏僻的小巷子裏七彎八繞的跑了好久,珞狸才敢停下來喘一口氣。她回頭望了望,早已沒有了那裏人的蹤影,這才鬆了氣。
這時珞狸才發現自己受了多重的傷,不說之前受的皮外傷,單是剛剛那一拳就一定損傷的內髒?珞狸跌跌撞撞的跑進一棟廢棄樓房裏,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喉頭堵塞,一咳就是滿嘴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