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桐屍骨未寒,白偉就急不可耐的帶著小三鳩占鵲巢,他們還是人嗎!
我像是遊魂一樣在街上行屍走肉的飄蕩,任由著雨水兜頭淋下,哭都哭不出聲。
絕望,不甘,心酸,愧疚,所有的情緒都翻湧出來,一瞬間我竟然生出了求死的念頭。
“媽媽,帶桐桐去遊樂園好不好?”
突然,我眼前出現了桐桐的身影,她就站在馬路對麵,穿著小裙子笑嘻嘻的朝著我招手。
“好……媽媽這就陪你。”
我咧著嘴,眼神空洞的往前走,周圍一片安靜,隻有桐桐的笑聲,我早就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已然忘了自己身處何地,橫衝直撞的跑了過去。
突然,刺耳的刹車聲衝進我的耳膜,一股巨大的撞擊力襲來,我的身體騰空而起,直接被撞飛了出去。
眼前桐桐的身影猛地消失,我不顧渾身的劇痛,慌亂的東張西望著,桐桐呢?桐桐去哪兒了?她剛剛還在的!
黑色的幻影就停在我右手邊,車門打開,司機快速下車跑到後排,拉車門,撐傘,動作一氣嗬成。
很快,一雙精致的手工皮鞋映入眼簾,黑色的風衣剪裁有致,我本能視線往上移,撞進那熟悉的眼眸中,我身子一僵,心跳都失了節奏。
那張熟悉的臉交疊重合著,我嘴裏的名字差點脫口而出。
不,不對,不可能是他。
我努力的搖了搖腦袋,才看麵前的人,分明是封辭!
這個男人曾經占據了我整個青春。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結了婚,死了女兒,成了棄婦,可他卻好像被時光遺忘了,一如既往的俊美如同神祇。
在這種狼狽的情況下遇見他,我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我下意識的垂下頭,掙紮著想要起來,但是小腿處卻傳來鑽心的疼痛,我悶哼出了聲。
“別動。”他上前一步蹲在了我麵前,司機迅速跟上來,單手將傘撐在他和我的頭頂。
封辭目光專注的注視著我的傷口,忽然抬起手來。
手接觸到我身體那瞬間,我心尖兒仿佛被什麼燙了一般,快速的縮回腿,敏感的將視線轉到了一旁。
“封先生,我沒什麼大礙,我……”
“別說話。”
他眯起眼睛,抬眸盯著我看了一眼,突然單手將我抱進了懷中,轉身就朝著車上走去。
他溫暖的懷抱,讓我一時失了神忘記掙紮,再次回過神的時候,肩頭突然一沉,他很自然的將自己的外套披到我肩頭。
我心中一擰,眼睛隱隱有些泛酸。
“我,我……”我倉促的掩飾自己的情緒,想要將外套褪下來,但是剛有動作,就被他攥住了手腕。
“不用。”
他修長的手指搭在我手背上,卻沒有想象中那般光滑,反而拇指間全是老繭。
“去醫院。”
他像是看出了我的窘迫,適時的收回手,隨手扯開襯衫最上麵的兩顆扣子,懶懶的靠回背椅上。
“別,不,我不去醫院!”
醫院這兩個字眼一下將我拉扯進那殘忍的回憶中,封辭話音剛落,我慌忙挺直身子高聲阻止。
封辭偏頭,炙熱的視線打在我身上,我垂下眼又重新縮成一團,覺得自己實在是唐突無禮,
他似乎在打量揣摩著什麼,很久才收回了視線。
“嗯,回酒店。”
他沉聲說著,語氣中聽不出起伏,我腦袋垂得更低,死死抱緊懷中的骨灰盒,手指糾纏成一團。
一路上,封辭的眼神總是有意無意在我身上徘徊,我始終看不懂他要表達什麼。
但我在封辭的麵前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一如既往的敏感自卑,甚至連開口說話都要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