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慘死(1 / 3)

北風凜冽,寒風卷著鵝毛般的大雪飛揚在空中,飄灑著落在京效一座破舊的土地廟上。

這是一座舊得不能再舊的寺廟,半塌的院牆,青灰的殿脊,老舊的屋簷都沾滿了塵土和蛛網。一陣寒風吹過,破舊的半扇窗子晃動,發出‘吱嗄嗄’的聲響,遠遠的傳出,荒涼而破敗。

“哥,你冷了吧,吃點東西吧。”廟宇中,隱隱傳出粗冽低啞的女聲。

走進破廟,入目是一座頭戴黑珠,手拈佛號的如來佛祖,正在用慈悲的麵孔,悲憫的眼眸俯視眾生。隻是,那佛祖不過泥塑,未有金身,在破漏瓦片卷下的大雪中,早已濕了大半,佛身都有些歪斜了!

泥菩薩過江,自身都已難保護,又如何渡得眾生?

“哥,火升起來了,這邊暖合,你到這邊來吧!”在半塌泥塑佛像的俯視下,廟宇的大殿中,一身著單薄髒汙到,已看不清本來顏色衣衫的憔悴女子,顫抖著手籠過枯枝,燃起一簇篝火。

緩緩燃起的火苗發出橘紅色的光,照在憔悴女子的臉上,映出一片黯然。

“哥,你聽話啊,來,到我這兒來,給你紅薯吃!”憔悴女子從髒汙的袖中掏出半個紅薯,轉頭哄勸偎在破廟香案下的年輕男人。

“啊!?吃,吃……妹,要吃,吃。”年輕男人懵懂的抬起頭,一張斯文英俊的麵孔上滿是癡傻之氣,他滿臉汙泥,雙手雙腳的從香案下爬到憔悴女子身旁,隨後,癡癡的張開嘴,“紅,紅薯,甜甜,要吃。”一雙秀氣的眸子中盈滿天真。

“嗯,是甜的,哥你快吃吧。”憔悴女子心疼的將紅薯遞到年輕男人手中,苦笑著看他欣喜的接過,仿佛孩童般吃的滿頭滿臉。心中的疼痛讓她幾乎要嘔出血來。

“嗬嗬,林玉怡,你真狠啊,你恨我就罷了,總歸是我搶了你的位置,可子曄哥……他可是從小將你養大的哥哥。哪怕你們不是血脈之親,卻也有兄妹之情,你怎麼忍心,怎麼忍心將他害成如今這樣?”

憔悴女子喃喃自語著,眼角滴出了盈盈的淚。

“你恨我,那便恨吧,誰讓我占了你的位置……”憔悴女子閉上眼,滴滴淚滴滑過她的臉龐,將滿是髒汙的臉衝出一道道的水痕。

她跪在地上,將手指攥的發白,聲音很是悲痛,可語氣卻越發慘厲,“林玉怡,你已經趕走了我,成了靖北王府唯一的郡主,備受母親和祖母的喜愛,這就夠了吧?你為什麼,為什麼還要叛國,為什麼要刺殺大哥,又為什麼要派人打傻了子曄哥?”

“你臨陣刺死了大哥,邊關無將,大周被鳳羯國所滅,百姓生靈塗炭,你到是轉身成了鳳羯國的皇後,嗬嗬,做為靖北王府的後嗣,大周國的宗室貴女,成了滅周的鳳羯皇後,林玉怡,午夜夢回之間,你難道就不覺得虧心嗎?”

憔悴女子頹然跪坐在地上,看著本應是天子嬌子的子曄哥,心中備感淒涼。

她名淩墨染,本為大周國靖南王府的郡主,二十年前,鳳羯國領兵犯境,當代靖南王不敵,臨陣逃亡。彼時,靖南王妃已懷孕十月,卻因一路逃亡,而在路上產女。

逃亡路上,勇武將軍林辰之妻早產,也同樣生了一個女兒。兩個孕婦同時生產,真真亂成一團,慌亂之間,兩個女孩被手忙腳亂的抱錯了。

她本為勇武將軍之女,卻被靖南王妃抱走,成了王府小郡主。而本應身為郡主的那個女孩兒,卻被勇武將軍之妻抱走。也因勇武將軍失城之過,被當今永輝帝流放鳳羯國。那個本應高高在上的靖南郡主,成了邊城貧苦人家的女兒——林玉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