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你走過的路,看你看過的風景,隻是這裏已經沒有你。
京都第二女子監獄。
一抹高大的身影穿著黑色的西裝,走在昏暗的走廊,顯得格外惹眼,那張足夠令無數女人心動的臉,此刻如冰雕一般,矜貴、冷漠。
“付總,這間就是蘇安齊之前所住的獄舍。”
麵對這位“特殊的訪客”,獄警的態度明顯很恭敬。
這個時間,服刑人員都去勞動了,獄舍裏空無一人,隻擺放著六張上下鋪的鐵床,可依舊顯得極其狹小擁擠,窗戶很小,還有鐵欄,長期缺少日照導致房間裏很潮濕,有股發黴的難聞味道。
就這樣的房間,還要住十二個人,別說隱私,連基本睡眠都難以保障。
付霆旭眉心微皺,走進獄舍,隨手拉了把椅子坐下。
“把東西拿給我。”
一周前,他就讓徐峰和監獄這邊聯係過,將蘇安齊在監獄裏這五年的全部資料整理出來。
牛皮紙袋裏,厚厚的一摞檔案記錄著蘇安齊在獄中的點點滴滴,付霆旭一頁頁耐心地翻看,右手的掌心,那日被刀子劃開的傷口已經愈合,留下一道長長的疤痕,就像蘇安齊在他心裏的印。
他不知道蘇安齊在剛入獄的時候遭受欺淩,曾連續高燒差點死掉,不知道蘇安齊曾患過嚴重的抑鬱症,整宿整宿的不能入睡,不知道蘇安齊在獄中的生活並不如她所說的那般不堪,除了集體時間,她一個人時,不是在看書學習,就是在寫作。
即便條件這樣艱難,她還是把大學餘下的課程,全部自學完。
想到她那樣單薄嬌小的身軀,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一個人默默承受著生活所有的折磨,他的心疼像被一隻手緊緊地攥住。
如果蘇安齊真的害死了蓁蓁,那她是罪有應得,可如果蓁蓁的死和她沒有關係呢?
付霆旭不敢往下想,一個下午,他仔仔細細把所有的資料都看完,仿佛陪蘇安齊又重走了一遍這五年的牢獄生活,這才知道,原來她一直活得很坦然,從沒有過任何愧疚和良心上的譴責。
他一直以為這五年蘇安齊是活在不安中的,她明明善良的連殺條魚都會哭,又怎麼會在殺了人後還活得如此坦然,除非……
付霆旭的心口似挨了重重一錘子,砸得他猝不及防的疼。
半晌,才緩過這口氣。
“蘇安齊在監獄裏還寫過小說?”他問獄警。
“哦,寫過一部,叫《風雨是你,餘生也是你》,倆年前吧,她開始寫的,聽說出獄後小說就發表簽約了,人氣特別好,可能還會出版呢。”
提起到,獄警忍不住又多說了兩句。
“這個蘇安齊還真是很特別,學習很能吃苦,可惜蹲了這五年監獄,要不然這時候連研究生都該畢業了,花一樣的年華就這樣耽誤了……”
付霆旭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監獄裏出來的,隻知道外麵明明烈日如火,他卻有種寒風刺骨的感覺。
冷得全身沒有一點溫度。
《風雨是你,餘生也是你》,他回到別墅後,用了大半個晚上把這部五十萬字的小說看完,而後整個人就像失了魂魄,呆呆地坐在黑夜中,不停地吞雲吐霧。
直到東方的天空泛起魚肚白,他才拿起電話,撥通一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