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府是不能再去了,蕭彭澤要備考,那麼筆墨紙硯要解決,書本典籍要解決。
這些,可都是真金白銀才能換來的。
夏香兒一想到這事兒,就忍不住唉聲歎氣,她的手裏,雖略有積蓄,可是卻也無法支撐得起蕭彭澤的這份開支。
然讀書科舉又是大事,便是在什麼上麵節儉,這方麵也省不了的。
更何況,夏香兒也不想把全部的家底,都拿出來,以至於以後一點傍身錢都沒有。
在知道蕭光德已經有妻有子之前,夏香兒這些家底都瞞著蕭光德,如今知道了蕭光德還瞞著她有這麼一出,夏香兒手中的錢,自然就攥得更緊了。
如此一來,蕭光德和蕭彭澤的手頭,立刻緊了起來。
習慣了在席府錦衣玉食,吆五喝六的生活,簡樸的生活,二人都過不下去了。終於,蕭光德再也忍不住了,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辦法。
蕭南瑾現在可是席少爺的先生,在席府可是有一定顏麵的。
當日的事情,雖然讓席老夫人深惡痛疾,可是有蕭南瑾在,席老夫人看在他是蕭南瑾的親爹的份兒上,說不定會再給他一次機會。
蕭光德自忖娶夏香兒雖是騙婚,可木已成舟,夏香兒隻是一個丫鬟,兩個人兒子都這麼大了,席老夫人氣了這麼幾天,總歸會念上幾分舊情的。
這麼幾番思量之下,蕭光德打聽了一下,找到了蕭南瑾和溫半夏暫時居住的小院子。
蕭南瑾此時剛剛把錢桂花等一行人安頓好,正在收拾著,蕭光德便上門了。
“娘,您也來啦?”蕭光德看到錢桂花,有些訕訕地上前打著招呼。
“哼!我就不能來了?你們一個個來鎮上享福,留我老婆子一個在鄉下……”錢桂花沒好氣地對蕭光德道。
隻是,錢桂花臉上氣雖氣,心下卻稍微熨貼了些許。
在錢桂花看來,她剛剛到達這鎮上,蕭光德便主動上門了,八成是打聽到她來了,前來賠不是。
母子哪有隔夜仇,錢桂花心中一瞬間便軟了下來,想著再教訓幾句,便依了蕭光德,那個女人要是乖巧聽話,給他納進來當小老婆也不是不能商量。
至於蕭陳氏,一個婦道人家,還是要以蕭光德的意願為準。錢桂花心中正盤算著,卻聽得蕭光德打完招呼,再次開口了。
“南瑾,你去席府分說一下,讓我和你二娘重新回複吧!我在席府經營這麼多年,一切差事都是做熟了的,你二娘更是在席老夫人身邊……”蕭光德頤指氣使地說著,話語裏滿是命令之意。
蕭南瑾聽了這話,都要被氣笑了。
蕭光德還真是把事情想得美好,自己做下了什麼事,莫非不清楚?眼下被席府掃地出門了,竟然還有臉麵讓他去席府分說?哼!
蕭光德就不想想,他以什麼立場去管人家席府的家事,他也不過是席府聘請的一個教書先生罷了。
溫半夏聽來,卻是有些急了。
“公爹,相公在席府差事還沒有幾天呢!你這個時候讓他插手這些事,萬一被席府辭了,丟了差事,我們一家人怎麼生活啊!更何況……”溫半夏有些生氣地反駁著。
蕭凝琴和蕭陳氏聽著蕭光德的話,更是心中寒意一重勝過一重。
蕭陳氏隻覺得自己心中,有個什麼東西,正在悄然地碎裂著,心中劇痛無比。這就是她的夫君嗎?
她的夫君,心中所思所想的,全是別的女人,別的女人的兒子,對自己和一雙兒女不聞不問,屢屢算計也就算了,現在更是連兒子的前程都不顧了。
“不行!南瑾的差事不能丟!有舊情,你讓那個女人自去席府便是,不要扯上我南瑾。”蕭陳氏語氣堅決地說話了。
蕭陳氏這突然一站出來,讓全家人都驚住了。
沒有人會想到,一向懦弱羞怯,謹守三從四德的蕭陳氏,會在蕭光德麵前,硬氣起來。
為母則強。蕭陳氏此刻完全是在蕭南瑾的利益受到維係的時候,本能的把心中那一套以夫為天的東西,給暫時拋到了腦後。
“你……”蕭光德勃然大怒,上前凶神惡煞地道,“你這個女人胡說什麼!我是他老子,讓他做個事還不行了?那可是他弟弟,他就忍心他弟弟最關鍵的時候,沒有學習功課的條件,然後名落孫山嗎?”
“哼!總之,不行就是不行!”蕭陳氏本能地一瑟縮,卻還是堅決地反駁著,“南瑾,不要聽你爹的,在席府本本分分,好好教導小少爺,別的事情不要多管。”
蕭光德怒極,上前想要對著蕭陳氏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