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薇?思(2 / 3)

一欣,每次看到這樣的天氣總會沉重地把頭埋進傘中,然後緊緊地抱著書,一路快走進教室。她每次都穿著高跟鞋,那種踩在積水中的聲音,很有節奏地緊促地迤邐過她從宿舍到教室的一路。

然而,思維在這個時刻卻都像長了翅膀似的,濕的羽毛,還抑製不了要飛的長度。在它羽翼掃過的每一方天,都讓憂傷與憂愁占據了。不過,這樣的天氣到也挺配如此裝扮的她。

一個多愁善感的人。

這種憂傷也並非空穴來風,而是隻能夠在陰暗的天氣裏潛滋蔓長,枝繁葉茂。

仿佛又置身在每天的晚自習中,教室的每一個角落都嗡成一片混雜的聲音,擴散在兩隻耳朵邊,我會專注於自己的閱讀,而把它拋得老遠。

遲到、逃課,或是走錯教室記錯課表,忘記去上課的時間,甚至是忘記我當時所在的時間。

天總是黑洞那麼快,也總是白的那麼快,睜開眼睛,閉上眼睛,走走停停,喜喜憂憂……每一天都過得是如此巧妙,每一分的流逝也竟是如此讓人不經意。

晚上上《外國文學史》的時候,老師在講到英國著名文學家的時候說:“美在關係。”當時一聽頓時愣了,神情恍惚了。

並不是所有的付出都需要回報,有一些付出是無欲無求的,像我愛你,你不愛我,我從來不奢求你愛我一樣,這種付出在某種意義上說是一種心靈自慰與寄托。

平淡的愛情才能經得起晨曦黃昏的細水長流。

你問我幸福是什麼,我忽略一切,天真地說:幸福就是捉住你的手,牽著你和我一起去走那條最長最遠的街,幸福就是看著你得到你想得到的事物,看到你歡欣愉悅的笑容。

難道所有的愛情都要建立物質基礎之上,正如所有現實中的思想都要打上時代的烙印。

我不知道為什麼,人白天的心情與晚上的竟是如此不同。白天裏,全都是匆忙與聒噪,腳步聲,喧囂聲,車輪聲,以及那些時有時無說不上來的聲音,像是歇斯底裏的喊聲,節奏如此雜亂無章,同荒蕪的原野沒什麼區別。

白天裏要做的事太多,除了奔波就是忙碌。

還是黃昏時最美,仿佛遠邊有音樂升起,覆蓋住那些在白天漸冷的浮躁。而那暈黃的夕陽則把人的思緒拖的悠長,把人的影子拉的優美。獨步在橋邊,同夕陽晚風一起徘徊,看著樹木和雜草倒影在水裏,殘陽把它們染紅,飛鳥飛過後,這抹濃的色彩漸漸淡去,以至天黑,霓虹亮起……

江畔的人還在惆悵,孤舟橫在岸邊打扮著淒涼的氣氛,遠行的人,漂泊的心,空落落的一片,隨著那稍冷的晚風起伏,幽草裏時時發出細碎的聲音。把這天地縮小成他低頭痛思的一方天地。

場景的變換,聲音的調和,人物的位移,氣氛的渲染,美輪美奐的畫麵,給人一種恰到好處的心裏感染。

幽咽的泉水,狹長的小巷,風跑過的地方,雨敲過的芭蕉。我認真地聆聽過的風鈴聲,還有那來自邈遠地方心靈深處的呼聲,都一齊湧來,襲進心扉。

濃鬱的花香,傾盆的大雨,成崖的房簷,極度光滑的石板橋、鵝卵石,撐傘的憂鬱姑娘,淋濕的心。

何必讓簡單、天真也硬擠進那複雜與繁華。我的空間一再被縮小,一再被放深,被包圍,被限製,連呼吸都想窒息。

再回頭尋思,才知道原來我認真的記憶裏全是你隨意的拒絕,我隨意的想象中卻全是你走來的畫麵。

幸好不是兩情相悅,幸好隻是我一廂情願。

我對你“窮追不舍”,你對我“退避三舍”。很多次我都在夢裏看見這樣的畫麵,孤星閃爍的夜空,不遠的距離裏,我看著你,你沉默的站著,始終不肯說話。突然畫麵動了,卻是你走開的時候。

醒來,心中淒愴,淚眼婆娑。朋友告訴我說,夢是反的,可我覺的我永遠也捉不住你的手。

縱是這樣,我還是義無反顧,充滿絕望地愛上了你。

很靠近,卻隻想逃開;逃開了,卻發現我的雙眼一直在到處的尋找著你的身影。

“彼岸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葉永不相見,情不動因果,緣注定三生。”我覺得我們就像是彼岸花的花和葉一樣,無論我怎樣尋找你,怎樣想遇見你,都一樣的不得蹤影。

那一隻從離開雀巢便不停執著尋找荊棘樹的荊棘鳥,那隻一生隻唱一次歌的荊棘鳥,你在哪兒?能否告訴我,我千山萬水般想要遇見的他,會不會也在一個有限的時間裏與我邂逅,然後猶如重逢。

人靜時,你說,愛一個人好累;我說,愛上一個好難。

想愛卻不能愛,想靠近卻靠不近。由此,那段時間我愛上了張愛玲的作品和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也愛上了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