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累(1 / 3)

#第二十七章累

而今而後,這憂傷也不會再簡單的屬於憂傷的憂傷了,它除了憂傷還有甜美可言。

很多事都複雜的簡單,很多事也都清楚的模糊。很多事與期望的一樣,很多事卻是不虞之料,很多事可以預測,很多事深不可測,很多事如機會一樣趕的那麼巧,很多事卻如遇見般姍姍來遲。那些意外的意料的久違的讓人感動過,痛苦過,憂傷過,也讓人喜悅過,激動過,叫好過……

人的一生中有那麼個許多事,不如意者十有八九,這話說的一點都不假,可是心若如東坡襟懷者,恐怕真有十分讓人頭痛的事也會讓人燦然釋懷的。

“少年不知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這是南宋詩人辛棄疾被彈劾去職、閑居帶湖時所作的一首詞。他在帶湖居住期間,閑遊於博山道中,卻無心賞玩當地風光。眼看國事日非,自己無能為力,一腔愁緒無法排遣,遂在博山道中一壁上題了這首詞。在這首詞中,作者運用對比手法,突出地渲染了一個“愁”字,以此作為貫串全篇的線索,感情真率而又委婉,言淺意深。

對於這首詩,我也是很早以前就耳熟能詳了,然而當時卻是隻讀它表麵的字,那時的我還在上高中,幾乎每天都有愁的,所以常常也喜歡在愁的字眼裏找安慰,喜歡帶愁的詩詞歌賦與文章,而至於它的情感與那些隻能“卻道天涼好個秋”的愁,我始終是沒有真正的體悟,那時的我雖然很愁,但也沒有到不能說不可以說沒人訴說沒人理解的地步。

這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似乎已經把此詩給拋到九霄雲外去了,然而關於愁的感情卻與日俱增,一個意外,我翻看一本雜誌,恰好又看見了這首詩,我來回的在心裏讀,很久都沒有放下。“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詞,而今識盡愁滋味,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如今又讀,對那種“欲說還休,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情感體悟竟是如此的吻合默契。我想這情感深處的共鳴在某個相同的點上一定有它們的相交與重疊。

有許多的愁無處可訴無法排遣,便整晚整晚的寫日記,可剛寫下幾個字眼淚便逼了下來,模糊了視線,打濕了本子,漫漶了字跡,我就任眼淚如此放肆的流,手中的也筆走的更快,等我把一本日記寫完時,許多淚水漫漶的字的墨就都被衝淡了,一圈圈,那麼的不規則,像極了我當時的愁,傷心的時候隻能偷偷的哭給自己聽,四周都是冷漠,沒有人會真正關心別人的事,當煩惱與矛盾一起如潮般襲來時,我隻能把所有的痛與愁都埋在心裏。

許多愁想說卻不能,沒有人理會,許多愁不小心說了,卻會招來別人不屑,或被認為是矯情的表現,當所有的愁隻能埋藏時我終於真正讀懂了這首詩真正的思想情感。

有時也真的很想說話,很想讓別人知道我的心,可往往也會擔心情感太強烈,傷心會渲染,以至於詞不達意或語不盡意,而讓別人誤會或理解錯誤。所以,有時當我淋漓的說完了心裏的事,一段時間後我會更加難過。

而更讓人憤者,莫過於你話說了,別人(當然每次都是我很要好的朋友)還狠狠的專拿讓你難過的詞去紮你的心,這樣的事我遇到過好幾次,結果便是我語戛然而止,淚如雨下,把未說的話都留在一個黑暗的地方,任這些放肆的眼淚把它淋個透,然後連同這撕心裂肺的痛一起在夜深時寂靜的埋葬、埋葬、埋葬。

而這之後,我亦如秋末的蟬,褪殼之後鑽進土裏,無聲無語,就這樣永遠的死寂死寂。所以,常常我的理解是:內心悲傷到最痛時,語言會便顯出它的蒼白無力;語言迭出時,這個人的心一定脆弱到隻想要用語言去消逝一切,而後語斷,便萬籟俱寂心痛隱到最深的海。

這真的也好比傾盆而下的雨,雨過之後,一切聲音都沒有了,而你未走的傷則已經到了“此時無聲勝有聲”的程度,我想這時人的心絕對比不停說話時還要痛一百倍、一千倍。

有時流著淚還在笑,當然,這並不屬於喜極而泣的一類。流著淚傷著心,我還在笑,卻隻是在嘲笑著自己的情感脆弱,嘲笑自己為什麼如此愚鈍,嘲笑自己的可笑。這帶淚的笑好淒好悲,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如此了,但我知道我一定痛到了最深。

薇知道,那是一種遙遠的安慰。

這些天白天還晴的很好,一到晚上就開始下雨,還打雷,真怪,這兩天一直都這樣,白天熱的要命,一到黃昏就開始下雨。這裏下雨也必下霧,朦朦朧朧的,一切都被籠罩在霧中給人的感覺真好,看不清的遠方都成了一片白茫茫,近的可以讓人的思想更邈遠。模糊的視線也能讓無邊的想法長上翅膀,飛在看不見前方的天空,也不會有那種尋找方向的累與徘徊。真好,不知什麼時候我已愛上了霧,愛上了朦朧。

下雨了,天空卻變的更亮了,黃的真好看,好美的天呀,我趴在窗台上拉長脖子往外瞧著。可沒過多久,天空就黑下來了,外麵隻有穿梭的人和無節奏的雨聲雷聲。我悶悶的收回目光,還徘徊在窗前看天落下無光的冷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