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站在秋天的黃昏,沒有微風,沒有飛鳥,隻有稀稀落落的人和車,這場景和當時一模一樣,她望著天,望著雲,望著夕陽,望著這一幢高大的教學樓,仿佛又回到了她才剛來到學校的時光中。
那一晚學校到處流光溢彩,車流不息,街道上疾馳的光線一束一束,刺一般穿透黑暗,筆直地投影在前方落寞的塵埃上。偶爾的車鳴,讓四周變的更加安靜。
這一路本不算長,但她卻像走了整整一年似的。清晨的露珠還在曼妙的花瓣上輕輕的吻,花香芳芬,她的思緒也正在她低徊時穿越時空,回到了剛過去不久的夏天……
薇翻開好久都沒有碰的日記本,寫下了一些快樂,一些憂傷,語調歡快卻也有許多無可奈何。寫畢,又往前翻了一頁,一看卻是高考前一個晚上寫的幾句不成凋的憂傷文字,那麼的簡短,也那麼的蒼白,猛然間卻也一種陌生的感覺。
薇想時光確實是個奇妙的東西,都讓自己混沌如初了,許多發生過的事都遺忘了,在笑裏,在哭時,在梳頭的指尖,在逗狗的瞬間,在抬頭看天看雲看晚霞看飛鳥的刹那間……
回來的路上,遠遠的就看見一隻狗正仰臥在白色地板磚搔癢癢,誰知,走近一看,驚奇!嗬,原來是一個慘敗的紙盒子,在經過這裏的風中動了幾下。
她倆傻笑著望了望對方,“朦朧的感覺真好!”“模糊的錯覺可以給人美好的想象”嗯,有同感,誰讓我們兩都這麼“進士”。
晚上薔薇是七點鍾的選修課,高興!因為她的課和喻默是一樣的。早早的就坐到了教室裏,眼睛卻不停地在四周做散懶的掃描,人群裏說的說笑的笑,卻獨不見方宇可的身影。
他,今晚不會來上選修了,他總是那麼忙,連上課的時間都沒有,而我呢,仿佛無論什麼時候,隻要想有時間就一定能生出許多時間,即便是那一刻要考試我也會有時間。
大學裏,仿佛,我學到的隻比別人多一點兒,那就是如何肆無忌憚地去創造出更多無聊的時間,當別人都忙如熱鍋上的螞蟻時,我永遠都是一貫的悠閑,像個沒事人一般。
有時也再想,自己是不是已經同木頭無異了,即便是天塌下來這樣的頭等大事,我也不再乎。
眼底沒有喻默的身影也聽不見他的聲音,薔薇便把目光投像了大黑板,收入耳朵的每一句都是授課老師的話,這堂課,她記住了。
從教室裏走出來的時候,天空已經黑成一團了,空氣冷冰冰的,習習的涼風,吹在她臉上,卻讓她更加的清醒神經。
就她一個人,這條路,零散著幾個陌生的影子在她的前前後後,左左右右一擦而過。低著頭,慢慢地踱著步,也不知在這老地方彷徨幾圈了。
仿佛是學校的生活過於尋常,惹的人心裏也怪煩的,時間一旦多到難以打發,人便會生出許多無聊的憂傷來。
沒有午休的薇抱緊了書,熊貓眼睜都睜不開,這一路就隻顧得揉眼睛了。好不容易氣喘籲籲的跑到教室門口,卻見黑板上的字都快滿了,完了,快下課了?沒搞錯吧?暈…….
尷尬了半天,她還是在眾目睽睽下低著頭跨著流星步進了教室。“真是糟糕透了,我怎麼就那麼倒黴!”薇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不過平靜後隨即又想,沒什麼了,自己本就是一個糟糕的人,不就是搞錯了時間嗎?誰不會偶然尷尬一次,誰不會偶而意外地犯著點小錯誤。這樣想著,沒過幾分鍾,薇也平靜下來了。
“薔薇,——你的電話響了。”小麗對著正在洗衣服的薔薇喊了一句,“是文文打的。”
“喂,文文…….”電話那邊好久才傳來一聲低沉的話,“薇,你現在有時間嗎?我……”
“怎麼了?怎麼了?……….”
電話掛斷了。
當薔薇找到文文的時候,卻隻見她一個坐在冰冷的石凳上憂傷的嗚咽,幾滴晶瑩的淚珠還懸在眼眶,哭紅的眼圈胖胖的,卻讓薔薇心裏有種痛心的滋味,她走過去,撫了撫文文淩亂的頭發。
“怎麼了?怎麼哭了?…….”薔薇的聲音又細又輕,仿佛連她自己都聽不見。
“他騙了我,我恨他,恨他……”
看著文文,薔薇流出了眼淚,此刻她連幾句能安慰文文的話都找不到。她隻是在心裏一邊一邊的說,文文不哭,沒什麼大不了的,文文不哭…….
或許就像他們說的那樣,他若愛你時,可以沒有一個理由;他若不愛你時,便有一千一百個借口。
仿佛又重複了那個動作,總是在那個時間不設防的來了,也總是讓薔薇很意外。下午薔薇接到了葉格的電話。
那個“失蹤”了一個夏天的女孩終於又現身了,掛掉電話,薇都感覺自己的腳長了翅膀,“飛”的真快。
“格格,你還好嗎?我好想你。該死的,總是要等到很晚才給我打電話。”
“哈……”
漫聊像煮飯一樣。欣喜與懷舊的情緒一起交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