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生命文字裏,全寫著我知道與我發現,然而,但是,以及一連串無極限的省略號。
難道你真的就如你所寫的那麼憂傷嗎?
是的,比我所寫出來的更為憂傷,它真如埋在心底的種子,一遇到對的時候,就會快速生根發芽,鬱蔥茂盛,然後又會在一瞬間枯萎死掉。
這情感就是一陣暴風雨,來的快去的也快,長久的是它總是反複的出現、發生。
我一直都不喜歡刻意地去查看翻閱別人的心跡,因為與人交往,久而久之是必定會見真性情的,我常會仔細的窺探著自己,像提防一個隨時都可能會偷東西的小賊一樣,我很想把自己弄明白,但到底是弄不明白。
有時,感覺著意誌有些不能支配行動,有時,感覺這行動會被思想牢牢的鎖住。矛盾,就像人的前後兩麵,你鍾情於哪麵,你喜歡看哪麵的時候就多些。
亞裏士多德說,喜歡獨處的人要麼成了天才要麼成了怪物,我看我是悖離了他的所說。在這麼一長段的獨處日子裏,我發現我既沒有成為天才也沒有成為怪物,反而更接近靈魂裏的我自己了。
我想,我終究與別人也沒什麼不同,大家都是一個樣的。隻是我一直都在尋求深掘這種情感的途徑,可後來,偏又發現,這是個錯誤的多餘!
與現實有關的事我一件都沒幹?我始終覺得自己是地球上最靈性化的人。
傷痕擠擠地拚湊成斑馬身上的斑馬線,縫合之時,亦恰巧成一匹有形無狀的死馬來。
畢業就像季節,時令一道,我們這群候鳥就要飛走,去尋找適合自己棲息的地方。
最後的天真也不知道已經被誰沒收。
我們都習慣了。習慣了彼此冷淡,習慣了如此忙碌,習慣了把用剩下的時間把瑣碎的事細織。每一個人都有了自己忙碌的內容,每一個都在向前走去,似乎,就剩下一個我和一朵不開的花。
再也沒有人去歎息,惆悵,再也聽不見誰還會在我們手拉手時不要形象的大笑不止,所有的表情都凝成了霜。所有的累都投向了工作。
我們即將畢業,我們一定要為自己的將來努力,我們一定要有美好的生活。遠景裏,流動著成群的影子,我孤獨了。站在你們的背後,從來沒有人去注意過我眼睛的憂傷。
我覺得大家都要畢業了,而我自己卻像一個還沒跨進大學校園的孩子,依舊那麼的天真,那麼的傻。
有時我也會告訴自己說,潮水來了,快走到這邊的高地來,不然會被淹沒的,可四處張望了一下,我還是沒有移動腳步。
是方向不同,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一條沒有方向的路。我依然執著的走著。黑夜像魔鬼的臉,我哭過無數次,然而始終沒有停止踏在這條路的雙腳,會有一絲光明的,會讓我在曆經黑暗苦痛後找到我想要的東西。
下過夜雨的春天真好,天空很幹淨,遠山也出來了,房簷屋頂都曆曆在目。隻是,這時站在陽台向外眺望的隻有我一個人。
一欣,別那麼倔強、固執了。要我怎麼向你說些什麼呢,說什麼能讓你不這樣憂愁。何必,你看清了一切,惟獨沒有看清你自己。
一欣,不要那麼的戀戀不舍,不要那麼的感傷。你已經長大了,要學會成熟。
濕濕的頭發還滴著水,撐傘的手是紫色的顏色,懷裏抱著是書也濕了一些,我抬頭看她時,發現她的表情好失落,我不知道昨晚又發生了什麼,她又想起了什麼,她又感歎了什麼,我想這一路上一定是她一個人頂著風雨自己過來的。
小小的心,寂寞的城。她這座心城來到底裝有多少風雨多少晴。為什麼總是那麼的讓人憐惜,那麼的讓人心疼。
你看見她用力擠出的笑,你看見她小心翼翼的將落地的花拾起,放進最心愛的書裏,你聽見她在沒人的地方小聲地唱著一首憂傷的歌曲,你聽見她在落寞的角落看著一首首寂寞的詩。仿佛,那神態也是開出的一朵寂寞的小花。
思牽,斷腸。她的心到底在想些什麼。
她的特立獨行是
是含著眼淚要一路奔跑的
那些用自嘲築成的長城,這位讓這顆流血的心找到一個安全的棲息地。
好叫人心酸,也好叫人無可奈何。
或許,在一個夜深的時候,她會失聲痛哭,而流完淚,你仍會看見她臉上的笑。
漸漸的會發現自己像一隻夜行的鳥,白天要忙著躲藏自己的身體,晚上才敢出來,看看星星,看看月亮,看看別人的眼淚和歡笑。就是這樣的一隻夜行鳥,沒有知道,那時我最自由的時間,我可以去隨意的歡樂,隨意的憂傷,隨意的狂笑,隨意的痛苦,沒有人會看見也沒有人會聽見,我不用看見一些傷神的目光。
就是這樣一隻夜行的鳥,當夜深人靜時隻有我一個人在不停的尋找,穿梭,發現,悲痛。
流血的心,要怎樣去麵對慘淡的現實,要怎樣去忘記,要怎麼去掩飾。
離開,走遠,消失在他們的視線裏。
我曾經很認真的對你說,我要努力的讓你成為我最好的朋友,但卻是一顆深愛你的心在像你做最堅定的承諾。不過,後來,也發現這已經沒有了必要,你有自己的生活,你有自己的所愛,我不會再去糾纏你。
我一直都知道,愛的偉大是看著自己的愛的人永遠快樂,沒有痛苦。或許,我也會騙騙自己,笑笑說,算了。無言以對,真的有千言萬語。
現在想來,似乎真的已經沒有了必要。你要走了,我也要離開了。還是作別吧,最好今生不要再相遇,因為,你不知道的事是,你是我一生中的最愛。
我累了,不想再去想些什麼了,聽一首輕輕的曲子吧,沉睡去,永遠也不要醒來,終於要醒來時最好是把關於你的所有記憶都忘掉。
想要的解脫就是忘記你。
追逐的過程中我們要的是結果,得到一個結果後,我又會重新回到追逐的路上。
我看見這路上有許多埋頭奔跑的人,怕他掉進水裏或是撞到樹,我喊住了幾個人,每個人都是用一種驚奇的目光看著我。我這才意識到,原來一直埋頭的是我,撞樹的也是我。
夢遊,也是件不用花費任何力氣的事,也是件快樂的事,所以我總是很喜歡夢遊一般地去想象,去幻想。
漸入冬至,這天說變就變了,一個夜晚過去,漫長的寒冷已來,冷風涼到徹骨,吹在臉上都覺得疼。
不想出門,太冷,盼望天晴。
薇的手指冰冷,眼睛苦澀像個幹了的葡萄,這一趟她幾乎是蜷縮著走過來的,太寒冷了,渾身都難有溫度。
下午排滿了課。
坐在教室渾身都不自在,表麵安靜內心卻恨死了這課。
筆尖緩緩地寫著,課文慢慢地念著,時間慢慢地淌著。外麵的空氣已經不知道被冷凍包裹幾層了。
終於熬到了下課,薇的唇由紅變紫。
夜裏發了燒,不住的咳嗽,無力如半蔫的花。
盼望天晴,急切的盼望天晴,暖流會流過心間。
幾個晚上都沒有去自習室了,薇還惦記著這個地方,以前不常去,認識喻默後常去,冬天裏冷自習室卻很暖和,每個周六周末這裏人都很多,並且常是爆滿,屋裏的溫度可以比外麵高七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