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了?!”
男人咬牙切齒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她也恍惚得聽不出這是誰的聲音。
那男人又說了些罵她的話,等到天空泛起絲魚肚白,日出的光芒漸漸揮灑在每一個人的頭頂、發尖,向天歌才定睛看了看麵前的男人,可隻這一看,她的眼淚就掉下來了。
泰陽不由分說將她打橫抱起,等回到家中,也不等臨時趕來的泰媽和向媽追問,他徑自一個旋身,便抱著她進了臥室。
泰陽起身離開,沒一會兒後,端來一隻盛上一半溫水的小盆,再取來一隻藥箱,然後單腿屈膝跪在向天歌的跟前,用鑷子,一點一點,幫她把刺入腳心的玻璃渣和碎石都清理幹淨。
向天歌低頭。
這時候她眼角的淚痕已經風幹,整個大腦一片空白。
她看著他小心翼翼地為她處理傷口,再看著他擰著溫熱的毛巾幫她擦腳。
他所有的動作皆仔細而溫柔,直到他準備幫她上藥的時候,才突然仰起頭道:“可能會有一點疼,你忍著。”
她依然懵懵懂懂地將他望著。
她的傻泰陽嗬!玻璃渣那麼大的碎片刺入她的腳心,她都沒有覺得疼痛,不過是消毒和上藥,她又怎麼會有別的感覺?
泰陽幫她上完了藥後,動作熟練地又用紗布纏好,等到重新將向天歌打橫抱起來的時候,他才驚覺,她又瘦了。似乎那個從懷孕開始便逐漸發胖的小女人,到小泰平落地的那一刻起,她的體重便在直線下落,甚至隱隱的,已經比她懷孕前的模樣還要瘦了。
泰陽將向天歌重新放回床上以後,幫她蓋上被子再掖好被角。
起身準備離開的時候,向天歌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睜大了驚恐的眼睛。
他也不知道應該要與她說些什麼,隻是拍了拍她的肩頭道:“你睡吧!什麼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覺,就算天塌下來了,還有我呢!”
為著這句“還有我呢”,向天歌紅了紅眼睛,但終究是點了下頭。
泰陽從臥室裏出來,向媽就站在門口問他:“向天歌去哪了?”
“泰平呢?”
“你媽看著呢!剛睡著。”
泰陽轉身去到隔壁房間,果不其然瞧見泰媽正躺在床上,單手輕拍著,即便是在睡夢中,也還在委屈抽泣的小泰平。
泰媽披衣而起,等出了臥室以後才問泰陽:“你跟天歌是不是吵架了?”
“沒有。”
向媽不信,拉了泰陽一把,“沒有吵架她怎麼會突然跑出去?泰陽,你可別告訴我,你在她坐月子的時候欺負她了,這女人坐月子就是二次投胎,往後要是生什麼病落什麼病根,那就都是你在這時候惹的她!”
泰媽立刻正色看著泰陽道:“兒子,你可不能這麼糊塗啊!就算你跟天歌之間有什麼矛盾,你也萬不能在這時候去欺負她啊!”
向媽一聽都急了,立刻抓著泰陽叫道:“是不是你欺負我女兒?就是你欺負我女兒!難為我女兒為你十月懷胎,辛辛苦苦好不容易熬到孩子出世,這月子還沒出呢,你就這樣欺負她!你、你……我跟你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