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也睡不著。
自泰陽陪她回來以後,前者在房間裏陪她說了一會兒話後才轉身離開。
向天歌獨自一個人在床上輾轉反側,直到太陽升到正午的地方,才蒙蒙有了些睡意,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夜色已深,她饑腸轆轆又才想起還有小泰平,所以趕忙起身打開了房門。
開門的時候,泰陽就在客廳的長沙發上和被仰躺著。
聽到她的動靜,他轉過頭來,“怎麼起來了?”
她是真沒想到他會在這裏,而且還睡在他們家的沙發上。
她看著他,沒有說話,到是他掀開蓋在身上的薄被起來,對她說道:“叔叔阿姨已經睡了,泰平跟他們在一起。”
不常聽到他叫向爸向媽“叔叔阿姨”,至少是在兩個人維係了五年的婚姻關係裏,她多是聽他叫他們“爸爸媽媽”的,這一下轉變為“叔叔阿姨”,向天歌隻覺得心裏悵然得很。可她終究什麼都沒有說,走到廚房去為自己倒了一杯水。
泰陽這時候擠進來,一邊架鍋一邊對她說:“你一天沒吃東西了,我給你下點麵條吧!”
她本來想說不用,她心情不好什麼都吃不下,可泰陽已經自顧自開始擀麵條了。
他說:“這是我跟你爸學做的麵條,他說他每次哄你媽.的時候就這麼做,給她做一輩子的麵條。之前我就光吃麵了,擀麵還是第一次,怕做得不好。反正你將就一下,以後我多做幾次,就能做得更好。”
向爸給向媽下了一輩子的麵條,這個向天歌是知道的。
她隻是沒有想到,有一天,在這個小小的廚房裏,還會有一個人,想給她做一輩子的麵條。
沒過一會兒麵條上桌,一碗熱氣騰騰的哨子麵,還給她搭配了個煎蛋。
向天歌拿起筷子夾了一點麵條,那蒸騰的熱氣險些沒讓她落下淚來。
什麼都沒有說,就默默吃麵,泰陽起身去給她倒水的時候,回來下意識在她頭頂揉了揉。
這一揉,淚腺沒繃住,立刻就掉了一滴眼淚下來。
他像是沒看見,拿著水杯重新坐回客廳的沙發裏,拿起遙控器將電視打開以後,把音量調到最低。
向天歌費盡全力也隻吃下小半碗,她起身的時候,他的動作比她還要快,搶在她前麵把碗筷都收了,顯然他的注意力並不在電視上,而是時刻關注著她。
什麼都不想說,她隻想睡覺。
泰陽引著她往臥室走,等把她在床上安頓好後又幫她掖了掖被角。
臨出去以前,他還是下意識地揉了揉她的頭頂,說:“有事就叫我,你知道我一直都在。”
她睜大了眼睛,在昏黃的光線裏望著他。
他又喚了她一聲“小傻瓜”,說:“早點睡吧!醒來就沒事了,有我罩著你呢!”
還像小時候一樣,他就是她的天她的地。
向天歌沒敢多想,趕忙閉上眼睛。
泰陽出去之前才幫她關掉房間裏所有的燈。
一夜好眠,也不知道是因為那碗溫暖的麵條,還是因為知道他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