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行不義必自斃,軒王如此不擇手段,早晚會遭到報應的。”李勤兒倔強地大吼大叫,忍受著無盡的疼痛,卻始終不肯服輸,那淒厲的叫聲,在整個大牢之中才傳遞,聽得別人不寒而栗。
又是一頓折磨,直到李勤兒遍體鱗傷,徹底昏厥過去,獄卒這才收了手,呸了一口道:“晦氣。”
隔壁牢房之中,有二人形如枯槁,麵上都是坑坑窪窪,醜陋不堪,看不出年歲,二人都將視線落在了李勤兒身上,一人眼光之中,淚光閃閃,滿心敬佩。
一人眼中都是不可思議,冷漠道:“這人是傻子不成,不識時務,偏要受這般皮肉之苦。”
“初雪,不得如此說。”另一人小聲嗬斥道:“如此女子,傲骨凜凜,當真讓人欽佩。”
被喚初雪的女子,目光之中閃過不服之色,反駁道:“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不知大丈夫能屈能伸,必然不成大器,有什麼了不得的?”
“姐姐,你與她一樣傻。”安初雪扭頭坐在一邊,不願意再理睬人。
這二人正是安家失蹤的姐妹,二人皆都才過及笄之年,長者名喚安初雨,幼者喚做安初雪。
安初雨低垂著腦袋,仔細想了想安初雪的話,最終還是搖了搖自己的腦袋,訓導道:“這便是我南越人該有的風骨,初雪,你焉能為了一時好受,便棄了這樣的傲骨與正直,將此視為犯傻?”
安初雪冷哼一聲,不能讚同。
安初雨歎氣,知曉安初雪一直以來,師心自用,也就不再多言。
安初雨緊緊盯著李勤兒,腦海之中都是自己尚在西北之時,安廣茂對自己的諄諄教誨。
為人,當如鬆柏,不管時移世易,一直傲然不倒。回憶如同潮水一般奔湧而來,安初雨淚濕眼底,輕聲唱著她西北民謠。
離家多年,受盡折磨,相思之苦,曆來隻能寄托在這一首民謠之上。
李勤兒昏厥之間,恍恍惚惚聽到這淒涼的歌聲,心如刀割,悲痛不已,恍恍惚惚清醒了過來,渙散的目光慢慢凝聚,最終落在了安初雨的身上。
安初雨若有所覺,忽然抬起頭來,與李勤兒四目相對。
獄卒早前見李勤兒已然昏厥,料想李勤兒也不能醒來,於是便怠忽職守,去一邊聚眾喝酒吃肉,十分歡快。
“我乃西北安家初雨,不知姑娘是哪裏人,為何淪落至此?”安初雨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不見有人,這才壓低了聲音詢問道。
李勤兒看向安初雨,視線模模糊糊,看不清她究竟是什麼模樣,隻是隱約能夠範受到她麵上的猙獰恐怖,饒是如此,安初雨也沒有一絲一毫嫌惡的意思,反而回應道:“我乃戶部尚書之女,李勤兒。”
安初雨聽得模模糊糊,但見李勤兒痛苦不已,她便也感同身受,如此風骨的女子,本應該風華無雙,如今卻淪落至此,安初雨痛心不已,哪怕與李勤兒素不相識,卻還是為她加油鼓氣道:“姑娘,你一定會沒事的,終有一日,你能從大牢之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