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眉飛色舞地將剛才那些人的窘樣說給室內人聽,說到阿蘇,又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這輩子還沒被姑娘誇過呢。早知剛才我就該狠狠地教訓那登徒浪子,隻讓他摔了一跤,太便宜他了!這樣的人就應該把他關起來好好麵壁思過,真不知道他家裏人怎麼想的,放出來亂咬人!”
葉笙嚴肅起來:“江寧竟有如此為非作歹之人?以前怎麼沒有聽說過?”
流雲撇撇嘴:“大人有所不知,那人名為陸安,素來囂張跋扈慣了,因著京中有個做官的舅家,所以城中的人素來忌憚他,便是受了欺負,也不會耐他如何。”
“你知道?看來最近茶館去的不少吧?”葉笙不冷不熱地問。
流雲訕笑了聲:“這不偶爾才去一趟嘛。”見葉笙正在慢條斯理地喝茶,又道,“不過我倒是聽說,那小子去年在大牢裏倒是蹲了一段時間,好像是鬧了命案,人家寡母告上了門,這才歸了案,沒想到出來後不僅死性不改,還變本加厲了。”
謝昀懷挑了挑眉:“如此囂張,那你可知他舅家是何人?”
流雲搖頭,如實道:“不知。之前偶然遇到他時,我聽旁邊的人悄悄議論的,當時大人忙著查吳家的案子,我轉頭便忘了,更沒有深究,如今再見他,才猛然想起那樁事來。”
葉笙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微微皺起的眉間藏有冷色。
謝昀懷百般無賴地輕敲這椅沿,俊美的眼眸投向了船艙之外,見外邊一個身影遲遲不動,調侃道:“流雲,人家姑娘站在外麵等你許久了,請她進來吧。”
流雲神色莫名地看向外麵,嘟囔道:“等我做什麼。”
“大人,這該如何?”流雲硬著頭皮望向自家主子。
“請她進來。”葉笙淡淡道。
“啊?”流雲沒有反應過來。
不對,大人這樣說,一定是有什麼事要問。
流雲暗自思忖著,終於還是跳下了船。
阿蘇正在艙外躊躇著,見那俊朗少年突然你跳了下來,唬了一跳,臉騰地一下就紅了,支吾地道:“恩公,阿蘇”
“都說了是舉手之勞,不必恩公恩公的叫,你喚我流雲就好。”他不以為意地笑道。
那笑格外的俊逸,忐忑不安的阿蘇姑娘感覺自己的心猛然驟停了一般,愣愣地看著麵前的人。
“阿蘇姑娘?”
見阿蘇發怔的樣子,流雲不解地喚了一聲。
“啊?”阿蘇回過神來,艱難地蠕動了嘴唇,眼睛像被鐵烙一般移開視線。
“我家公子要見你,隨我過來吧。”流雲以為她剛才的樣子是在害怕,不由解釋道,“放心吧阿蘇姑娘,我們沒有惡意的。”
阿蘇連忙擺手,否認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恩公你誤會了。”
她遲遲沒有離去,隻是因為自己平白受了別人一恩,卻連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實在有些說不過去,隻是想在這兒候著,找機會再道謝,如何也沒想到會驚動了人。
流雲依舊笑著:“說了不要叫我恩公,聽著怪別扭的,我叫流雲,流水的流,白雲的雲,很好叫的,走吧。”
“……流雲……”
阿蘇呢喃著,卻不敢叫出聲,姣好的麵容已經緋紅。
阿蘇剛上了船,臉上尤有忐忑緊張之意,她知道這船上之人身份定然不普通,可親眼見了,還是狠狠地吃了一驚。
她見著了三個人。
一個如辰星般冷峻,一個如朗月般俊逸,就連默默站在後麵的那個,也是俊俏地那樣引人注目。
阿蘇自認為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卻從未見過擁有此般獨特氣質的人。
她局促地垂下腦袋,不敢多做打量。
“你就是阿蘇姑娘?”謝昀懷開口問道,出乎意料的,竟不似那些貴人們居高臨下,語氣很是平易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