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正北不知道的是,在隔板後麵的那個卡座裏,坐著傅正清和一個西裝筆挺的男人。
剛聽到這番話時,傅正清將食指立在嘴唇邊,示意對方不要出聲,靜靜地聽傅正北自說自話。
等到傅正北不再出聲,他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紅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俗話說,酒後吐真言。
若不是自己恰好聽到傅正北的醉話,大概這個堂弟永遠不會當著別人承認,其實他對正南有著很深的感情。
或許真應了那句話:失去方知可貴,解脫頓悟當初。
正北終歸不是個狼心狗肺的人,隻不過那份善良被吊兒郎當的氣質掩蓋住了。
傅正清深知若對方看見自己,或多或少會覺得尷尬,所以,他默默地站起身來,做了個“請”的手勢,和西裝男子一起走出了酒吧。
過了很久,傅正北醉醺醺地回到了傅家老宅。
許是剛才一直念叨著傅正南的緣故,他竟然不知不覺地走到了靈堂。
萬雨純坐在靈堂兩側的長椅上,遠遠地看見傅正北晃晃悠悠地走過來,趕緊重新跪在香案前麵。
傅正北的目光在萬雨純身上很快掠過,似乎並沒有調戲她的心情,視線最終落在遺像上麵。
他一屁股坐在香案前麵,對著遺像說著醉話,“哥,從今以後,世界上再也沒有跟……跟我長得一樣的人了……你……你放心……我不會浪費咱倆的這張帥臉。”
語畢,他嘿嘿一笑,拍了拍自己的臉頰,胡言亂語道:“你說,咱倆到底誰……長得更帥一些?”
說話的時候,一陣陣的酒氣竄進萬雨純的鼻腔,她不由得蹙了蹙眉。
沒過幾秒,她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側過頭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傅正北絮絮叨叨地說了一會兒,覺得雙腿坐的發麻,便想要站起身來。
大概受到酒精的影響,他感到頭有些暈,微微晃悠了一下身體。
萬雨純急忙起身扶住他,柔聲說:“你喝醉了,我給你倒點兒水來。”
他神情恍惚地點點頭,等萬雨純走後,直接坐在了跪拜的墊子上。
須臾,萬雨純走到墊子前麵,俯下身來,將水杯遞到傅正北的手裏,溫柔地說:“喝了能舒服點兒。”
酒醉之人通常都會感到口渴,傅正北也沒猶豫,將水杯中的透明液體一飲而盡。
在他看不見的角度,萬雨純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冷笑。
令傅正北沒想到的是,一杯清水下肚,渾身反而感到燥熱起來。
熱氣遊在身體的四肢百骸之中,仿佛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它們好熱。
他下意識地脫掉西服外套,又將領帶解了下來。
但是,這種燥熱感並未消除,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
呼吸逐漸變得急促,全身像被丟進了高溫燃燒中的火爐裏似的,熱得他喘不過氣來。
此刻,大腦更是一片混沌,眼前的一切如夢如幻。
萬雨純突然向前湊近,直到兩人之間隻有一拳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