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她覺得不好過(1 / 2)

曆代諸國裏最不缺的是什麼?

並非黎民百姓,而是皇親國戚和達官貴人。

從城東筆直的長街拐過去,便是鬧中取靜的信王府。提了信王府便免不得要多嘴提起幾句信王的事。

他性格溫潤朗朗,頗具菩薩心腸,講起他來,大概是人都要翹起拇指誇個天花亂墜不肯消停。關於他的傳奇故事,也是街頭巷尾說書先生嘴裏的老生常談。要從身份上來說,他本是當今皇長子,雖說前幾年被陳貴妃和四皇子陷害而遭貶謫流放,但一朝沉冤得雪重回皇城,雖是一改先前懦弱無能的性子,卻也並未與世俗同流合汙,而是始終都堅守本心,悲憫世人,之後被封了信王。

信王自幼就是懂事文靜的性子,文采武功倒說不上出眾,但難得的是平易近人且慈悲為懷。隻聽說過別家的王子公孫到處風流惹禍,可說起他來就是那副溫柔和煦性情,若不是前不久皇城祭壇遭受天難,他挺身而出扛下禍事,百姓們也看不出他原本竟還有這般本事。

不過信王有一樁婚事,就是他回朝後迎娶了西涼長公主。大辰皇長子和西涼長公主。二人的名號地位都極為相配。

隻是說起他們的愛情故事便免不得讓人唏噓了,分分合合生死離別全都遭遇了一遍,等到如今什麼寵妾滅妻都成往事了啊,本想著二人終於解開誤會能冰釋前嫌重新開始美好生活時,但料想癡情種信王並未能等回先前跋扈恣意明媚張揚的西涼長公主。

追根究底,竟是失憶了。

信王幾次三番吃了閉門羹仍想著將她追回,之後被皇上封為太子,在百官有意無意想往府中送美人時,隻一句“本王夫人善妒,容不得任何女子,但本王覺得她這樣很好”就將所有想爬太子床榻的女子芳心全部扼殺。

癡情嗎?

癡。

然而現在,就在信王素來簡樸雅致的後院裏,如今卻橫七豎八地倒著許多酒壇。四溢的酒香怕是能飄出三裏地。院子裏放了矮幾小塌,清泉叮咚,正是枯木抽枝季節,院中也不算以往那般死寂沉沉。

外麵傳聞的熱火朝天的愛情故事裏的男女主就坐在中間。

場景稍微有些尷尬。

顧雲依翻著白眼實在不想搭理眼前的男人,今日他仗著太子身份硬要將她從譽王府帶回,她本拿起了長劍捍衛自己的人身安全,卻想起自己雙手廢掉軟綿綿的沒了氣力,後來他又仗著太子身份逼她,她為了不連累譽王府這才不得不來。

隻是來是來了,但不代表她有好態度。

她還不知外麵傳聞說她是失憶了,而並非是抵死不願和靳南軒過下去了,否則寧願魚死網破也不會心甘情願的來的。

“我已經在這裏坐了很久。”顧雲依翻著白眼,“太子何時放我回去?”

“這裏是你家。”靳南軒慢條斯理給她斟茶,在接到今天已數不清第多少個白眼後,無奈溫言道,“無論你承認與否,這裏都是你家,是你今後要生活的地方,我,是要跟你生活一生的人。”

顧雲依噗嗤一聲樂了,眼神卻極冷,“太子貴人多忘事,不記得前段時間的所謂天災是誰的手筆就罷了,怎麼能連我與你已和離的事也忘的幹幹淨淨?”

靳南軒麵色一沉。

天災降祭壇,天象異常,連累周遭村落百姓,死傷百餘人不止。這件事他和嶽沉岸及監天鑒處理的有條不紊滴水不漏,更是花重金堵住了所有知情者的口,有擔憂嘴巴不嚴的也都滅了口。

這件事顧雲依怎麼會知道?

像是看出來了靳南軒的震驚疑慮,顧雲依鼻腔裏溢出一聲冷笑,“人在做天在看,沒人說不代表沒人知道。”她撐著頭慵懶的倚坐在火爐旁,雖說已過了冬季入春,可她還是不能離開火爐,“太子整日提心吊膽,都在擔心此事敗露,如今我都知曉這件事了,你還不殺我滅口嗎?”

靳南軒身形一震,咬牙道,“我絕無傷你之意。”

“真決絕啊。”顧雲依笑了笑,“但我也絕無和你和平相處之意。”

她神色驟冷,又認真的繼續說:“所以你別逼我,否則我將這件事傳的眾人皆知的話,你我都沒好下場。左右我感覺我沒什麼,反正太子妃信王妃的身份我早就棄了,生無歡,死也就無謂,但你不一樣啊,你甘心放棄唾手可得的大辰江山嗎?”

她是在威脅他,拿他平日裏最厭惡如今卻最忌憚的東西威脅他。

太子?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