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之後是個好天氣,又到了半年一度的狩獵節。
天空碧空如洗,風清雲淨。
平野之上綠草如茵,森鬱濃茂的林配著連綿起伏的山脈,狩獵場中心之處矗立著一棵紫蔓花,藤蔓四下蔓延,花色鮮豔奪目,蝴蝶般的垂掛枝頭。遙遙望去燦若雲霞,搖曳生姿。
左遇夏自然是跟著靳南軒出場的。
靳東臨近日身體抱恙,整日裏抱著湯藥靈芝人參千年補品一股腦的灌,倒是難得沒出現在狩獵場上。
左遇夏騎在馬上仔細環顧四周,終於逮到了靳南疆和江錦華,她握住韁繩湊上前去拱手行禮,“譽王爺,譽王妃,好久不見。”
江錦華客套的笑了笑,“我倒是還從未見過太子妃娘娘。”
“今日可不就得見了?”
“嗯啊,是我的福分。”江錦華仔細打量著左遇夏,發覺她雙眸澈淨明通,透著幾分純粹冷然,隱約竟真有幾分清高孤傲之意,她又覺得有些好奇,畢竟從顧雲依口中聽到的左遇夏好像不是這副模樣。
怎麼,小丫頭片子還有兩幅麵孔?
生的不錯,應當不至於會對靳南軒一見鍾情吧?
左遇夏沒看到顧雲依,卻故意問道:“西涼長公主卻沒來嗎?”
“她身體抱恙。”
“這樣啊。”左遇夏臉上隱約可顯幾分落寞惋惜,“我與她一見如故,倒是想著讓她出席,跟她比試一二呢。”
江錦華聽此倒是有些意外,怎麼,靳南軒竟然沒告訴左遇夏關於顧雲依的事情啊?她給靳南疆使了個眼色,淡定的道:“恐怕注定要讓太子妃失望了,長公主武功盡失雙腕無力,如今既舞不了劍也拉不開弓了,即便是來了也是坐在觀看席上,沒辦法去狩獵的。”但是她客套性的指了指觀看席上的時候,卻突然好巧不巧的瞥到了那個熟悉的紅衣身影——
……
四下陷入沉默。
左遇夏看到那人懵了下,狐疑的問:“那個紅裙女子,可是長公主?”
江錦華皮笑肉不笑的瞪向身後的夜清,夜清特別無辜的回以聳肩攤手,表示自己絲毫都不知情,江錦華已經懶得管這些了,便自暴自棄的道,“可能是吧。”
左遇夏便起身告辭。江錦華望見她下了馬,正緩步往顧雲依所在的觀看席上走,她頭疼的很,咬牙切齒,“顧雲依怎麼想的,這個時候出現在這狩獵場上,肯定會讓別人多想多說啊,她不好好待在府裏養傷就算了,還硬是想往槍口上撞,要是被靳南軒看到了,指定會被堵住。”
夜清張了張嘴,表示:“太子已經去堵了。”
?
江錦華定睛望去,果真看見現在那顆紫蔓花樹下已有一男一女相對而立,靳南軒一身青衣灑脫出塵,女子身著紅裙容貌秀美。
江錦華:“……”
“王爺,今天的早飯裏是不是放了蒜?”
突然被問了這樣刁鑽問題的靳南疆表示很懵,他滿腦子還是那些繁瑣的證據和罪證,不由愣了愣,“啊,有嗎。”
“一定有,不然為什麼我今天嘴巴這麼臭。”
靳南疆:“……”
“依兒,你最近……還好嗎?”隻這一句靳南軒的聲音都帶了些顫,似是哭腔卻又像是歡愉。
“挺好的。”顧雲依打了個哈欠,半倚在了花樹上,懶洋洋的掀起來眼皮望他一眼,靳南軒生的白淨膚若凝脂,紅衣更能凸顯出他凜冽雅致的氣質,不由讓顧雲依多看了兩眼。同時她心裏也在狠狠的唾棄自己,怎麼就這麼沒用,麵對好看點的人就生不起氣來了,可偏偏沒辦法啊,靳南軒的顏值她就吃啊,“攔住我的路,你是有什麼事嗎?”
靳南軒怔了怔,“你那天說你已有心悅之人,可是真的?”
“比真金白銀還真呢。”
“那人是誰?”
顧雲依差點被這個詢問給逗笑了,“太子您這話問得就是有點多餘了吧,我如今已經徹底跟你和離了,再心悅誰討厭誰跟你有關係嗎?”
“是嶽沉岸對不對。”靳南軒沒有理會顧雲依的嘲諷,直接下了評判,“半年前就是嶽沉岸救了你,所以你愛上了他,對不對?”
“我想太子你是不是沒搞清楚,我們真的已經了結了。”
“哪怕是朋友,我也想要知道。”靳南軒隱約透露著幾分卑微的祈求之意,“我知道我們已經無法回到過去了,我也不想再打擾你,我隻問你這個問題。”
既然你也有自知之明。
那又為什麼要用這種表情呢,好像隨時都能哭出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