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錦華和靳南疆畢竟將靳南軒當做仇人。”嶽沉岸神色認真且著急,帶著幾分擔憂神色,“你即便是跟靳南軒撕破了臉,他們也不可能真心實意的將你當做知交好友,何況如今我還和他們最看不起的靳南岸站在了同一條船上,他們怎麼可能會放過我,又怎麼可能相信你?”
他神色認真,言之鑿鑿,倒像極了擔憂自己意中人安危的男人。
顧雲依想了想,覺得好笑:“你是你,我是我,這沒關係的呀。”
“可是我擔心。”
顧雲依便沒了話說。
她仔細打量了嶽沉岸一番,直盯得他眉眼處忍不住帶上了幾分慌亂焦急感,才若有所思的道:“是因為你現在跟他們做了敵人,所以擔心他們會拿著我來威脅你嗎?”
嶽沉岸朗朗反問:“難道不會?”
“當然不會。”顧雲依肯定的說,“我了解他們,他們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那種行徑的事情來的,何況我還沒搞明白,你好端端的怎麼會放棄靳南軒手到擒來的皇位,而轉過頭去支撐八皇子?你應當比我情愛這大辰皇城裏的恩怨糾葛皇家聲譽,你也應該清楚按照八皇子來說,他即便是現在跑去戰場開疆擴土立下汗馬功勞,太子的位置也不可能是他的,這些事情我都清楚,你沒有道理不知道。那你為什麼會選擇去幫他?”
“我沒得選。”
嶽沉岸聲音似乎都帶了幾分示弱的卑微無力,看向她的神色都帶了些許黯淡無光,“靳南疆這種人你應當清楚,他嫉惡如仇,內心沒有絲毫陰鷙權欲,對皇位也極為淡薄,我如何能跟他做交易?”
“那你就好好和他們說開了你想要什麼東西不行嗎?”顧雲依也覺得自己有點搞不懂嶽沉岸了,她擰眉說,“你說你為了續命而借一本古書一用,就算他們不可能將書送給你,但是借你看看,無論怎麼說都無可厚非吧?”
“我不信他。”
嶽沉岸帶了點咬牙切齒,“他們過河拆橋我能如何?你是西涼長公主,他們自然會顧及著你種種事宜,而選擇讓一步或是如何。但是我是嶽沉岸,我是江湖上惡名滿慣的鬼麵陰陽子,他們如何能信得過我?”
“有我在,他們……”
“依兒。”嶽沉岸跪坐在她床榻邊抓住了她的手,沉聲道,“這些事你不用操心,你隻需要每天在家裏安心休養就好,我自己一人也能做的很好。我一是擔心他們趁亂將你挾持,二是擔心你觸景生情,三是擔心他們察覺不對會趁機離間你我。”
“對了。”話說到這裏,嶽沉岸像是突然想起來了什麼,“他們今日有沒有說過你身體不對勁什麼的話?”
顧雲依想了想,“好像說過,我忘記了。”
“你看——”嶽沉岸攤手,“他們如今都已經蠢蠢欲動了,叫我如何能放心?”他歎了口氣,繼續道,“我就安排你在我們之前的院裏住下,不出三個月我就能解決這些瑣事,到時我們就能徹底離開這裏。依兒,如果你真的愛我,請你理解我,我不需要你幫我闖刀山火海,但是我也不希望你成為我的軟肋。”
話說到這裏,已經是徹底說開了。
顧雲依麵露為難,糾結的表示了同意,“那我就過段時間跟她們說?”
“不必說,直接走就是。”
說著嶽沉岸給她倒了杯溫水,顧雲依捧著杯子卻沒有喝,因為她看見了堆在腳邊的幾個包裹,“你都替我收拾好了?”
“嗯。”
“那行,我們這就走吧。”顧雲依剛要掀被子下床,卻又被嶽沉岸按住了手,示意道,“先喝點水。”
顧雲依猶豫著,“不喝也行。”
“必須要喝。”
行行行。
草率的仰頭將水一口飲盡,嶽沉岸拿著包裹去開門,迎麵卻就和滿臉笑容可掬的江錦華撞了個正著,江錦華故作驚訝狀:“喲,二位這是去哪兒啊?”
嶽沉岸眼波流轉,淡定道:“在下正要去前廳拜見娘娘和譽王殿下,既然在此遇見便也省了一回事。在下的院落已經裝修得當,依兒就不必始終住在這裏叨擾二位了,我來就是接她回去的。”
“不叨擾不叨擾,”江錦華笑得儼然就像是個老好人,“隻是長公主怎麼臉色不是特別好啊?”
嶽沉岸不動聲色的將顧雲依攔在了身後,輕笑著解釋:“連日陰寒,她的腿受不得這等天氣,故而才會氣色不佳的,但不妨礙,在下院中有許多火炭和補藥。”
這番神態,倒真像是深愛妻子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