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底偷聽的江錦華隻差沒當場爆笑出聲,聽著靳南岸說話的內容和情緒就能判斷出他這人必定是知道海蘭的事情的,並且不僅僅局限於知道,他應該特別清楚,甚至於這件事他就有插手介入,或者說推波助瀾,亦或者說他就是其中的主謀。
八皇妃像是猜測到江錦華的心情了,微怔了片刻,輕笑著說,“可是我最近在皇城裏聽了很多八卦都是事關於海蘭和去世的太子的事,所以我十分的好奇。反正今日也沒什麼事,我也睡夠了沒有那麼困,夫君若是也無聊的話,不妨給我講一講?”
靳南岸望著八皇妃這般認真天真神色,僵持了幾秒鍾敗下陣來。
無奈笑了聲,神情言語間卻滿是寵溺之色,“你啊,”他捏了捏八皇妃的鼻尖,笑著將她攬抱在懷,輕微的給她拍著後背做平常經常做的哄睡動作,慢悠悠的講道,“那個太子喜歡的究竟是誰,估計他自己都沒搞清楚,他從去年跟顧雲依,就是那個西涼長公主成親後不久,就被人下了離心散,加之他們二人之間也有些矛盾,他看不清本心,身邊又有一個和他過世母妃樣貌相差無二的女子陪伴,自然就對顧雲依避而不及。此後,不就是有名的信王寵妾滅妻的事情了嘛——”
八皇妃聽著這段被簡單三言兩語就能概括得了的故事,卻聽的心神都跟著微窒,似乎能透過這些簡單的文字覬見那些年月裏的二人。
“離心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啊,真有那麼神可以左右人的心智嗎?”
靳南岸想了想,嘖了聲,“我這麼說吧,離心散裏有一種南疆蠱蟲在其中,它能覬見人本心裏的東西,然後將其蒙蔽,讓人無法看清本心,且還下意識的跟自己的本心反其道而行。就是隻要他心神不穩又服用了離心散,離心散就會發揮作用。到時候,他最喜歡的就能變成他最厭惡的,他最深愛的就會變成他最仇恨的。所以若是給一對本來就有矛盾的夫妻服下,二人不用幾天就能離心離德,所以這東西叫做離心散。”
江錦華隻差沒當場上腳踹了。
你解釋的還挺詳細。
知道的不少啊。
而靳南岸在說了這般多內容後,倒像是終於隱約察覺到了哪裏的不對勁,能在八皇妃皺眉要繼續提出下一個問題的時候解釋道:“我這些都是從書裏看到的,清兒你也知道嘛,我身無長處,父皇偏袒偏寵兒子除卻譽王便是信王,又向來數不到我,所以我無所事事的時候就喜歡看書。離心散這東西也是我從一本禁書裏看到的,當時正好趕上信王的事情,我就留意仔細看了些,然後就記到了現在。”
江錦華:呸。
我信你個鬼,你這個糟老頭子壞滴很。
八皇妃淺笑了聲,倒沒說信還是不信,隻是又問:“夫君也想要皇位嗎?”
“你呢。”靳南岸反問,“你想要做皇後嗎?”
“不想。”八皇妃回答的幹脆利落又直截了當,“我沒有母儀天下的皇後命格,稱不得皇後進不得後宮。”她認真的說,“何況這九五至尊的道路向來都是由枯骨累累鋪墊而成的,我不想讓我的夫君也該傷心費神機關算盡。這樣即使你贏了,你也不是我記憶裏的夫君,你若是輸了,憑借我婦人之力也沒辦法救你。所以,我不想做皇後,也不想要你做皇帝。”
靳南岸無奈低笑了聲,縮頭縮尾又畏懼流血失敗,典型女子心態,真是婦人之仁。隻是他雖然這般想,也知道自己娘子是在為自己而考慮,他也沒有生氣,隻是笑著抓到了她的手輕輕吻了一下,溫言道,“好,我不去爭。”
畢竟現在也沒有爭,是嶽沉岸在爭。
他隻坐收漁翁之利就好。
八皇妃得到難以回答總算感覺身心舒暢,竟然順著靳南岸的動作姿勢,依靠著他而睡著了,靳南岸盯著她看了會,替她蓋好了被子也擁著她入了夢裏。
江錦華:……
江錦華感覺到了不對勁,這怎麼回事,不是跟八皇妃商量好了,問出來靳南岸的話後就借口把他趕出去,然後江錦華就偷偷從窗戶邊溜走嗎,這怎麼好像兩個人還滅燈睡覺了?
不多時,上頭傳來了均勻的呼吸聲。
可江錦華不敢確定靳南岸睡的是不是很死,於是糾結了半夜也沒敢伸出胳膊腿偷偷溜走,就硬是在床底也睡了一晚上,醒來時腰酸背痛腿抽筋的,差點沒有一下子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