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個人吵架,這是門技術,要是想把這門禮技術學到最精細,再發揮到最好的狀態,那就更能當之無愧的稱之為高技術了。
江錦華咬牙切齒。
她最討厭的就是分明自己跟人吵架的時候說不出個所以然,偏偏後來的時間裏就越是氣憤,氣憤自己分明嘴炮雪狐,但怎麼罵起嶽沉岸來就好像總是被人強壓一頭。
沒辦法,嶽沉岸那是一頭活了兩百年的狐狸精。
算計人起來真是毫不留情。
雲天青和應如瀾都被江錦華給叫到了前廳,江錦華很是惱怒,在二人磕著瓜子閑聊的時候仍覺得心裏悶氣無法吐出,隻恨不得要時光退流到一個時辰前,在那酒肆裏把嶽沉岸罵個狗血噴頭才行。
“他怎麼就這麼得意,活了一百多年給真當自己是根蔥了唄?還勸我及時收手,免得傷及自身,我呸!”江錦華踩著地上一地瓜子皮踩的咯吱咯吱作響,隻恨不得踩的是嶽沉岸的骨頭,可偏偏她氣憤歸氣憤,也是清楚的知曉這事情的重要性的,不由的沉了聲音——
“這隻老狐狸對生命一向沒有敬畏心,向來隻要有人惹怒了他,就都不會落得好下場,當時靳南軒好像也隻是因為金盆洗手想著不爭皇位了,就被嶽沉岸幾下算計死在了金鑾殿上。靳南軒尚且還沒查出所謂的真相,隻是讓嶽沉岸有了些許危機感,都能被如此的趕盡殺絕,那如今八皇子因八皇妃難產之事口不擇言,間接性害得顧雲依經脈斷裂,嶽沉岸必定是要取他們的性命了。”
嶽沉岸說出去的話,那就是潑出去的水,甚至於盆都可以不要。
說要殺你就要殺你。
如今他手上經手的人命鮮血早就已經數不勝數,哪怕沒得罪過他的都能被他當做棋子毫不留情,更遑論還害他至此的呢。
這時,渾身透著白蓮花的氣息的應如瀾茫然的抬起頭:“嶽沉岸是誰?”
江錦華:……
嘖。
“世人稱之為鬼麵陰陽子,因其不知用了何等禁法活了百年有餘的一個心腸忒壞的糟老頭子,你總該有所耳聞吧。”
應如瀾想了想,“有所耳聞,但不怎麼熟。不過我聽師妹你這麼說,感覺這個人物也挺厲害的啊。”
江錦華哼哼笑了兩聲,“是挺厲害的,能算計得靳南軒和顧雲依雙雙命喪黃泉,還能造就他所謂的長生術,讓多少帝王爭相追捧的糟老頭子,可不就是厲害。”
應如瀾聽著這話不像是什麼誇獎的好話,“他得罪過師妹?”
“他得罪我大發了!我這輩子不殺了他實在難解我心頭之恨!!”
應如瀾仍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絕大多數都未在大辰皇城了,更多時候都在師父的三岐山和十方鎮或是自己家的寨子裏轉悠,偶爾來大辰皇城小住,卻也對這個人沒有太多的印象,更不知道江錦華和嶽沉岸的仇恨自何處起。
生怕應如瀾再語不驚人死不休的嘟囔出什麼話從而氣的江錦華更加頭冒青煙,雲天青急忙拿起一塊糕點塞在他嘴裏,三言兩語簡單概括了下嶽沉岸布下的局,最後沉聲解釋道,“若非嶽沉岸故意找的海蘭又給二人的離心散和無心藥,靳南軒和顧雲依怎會走到如此地步?何況顧雲依如今也已經被嶽沉岸下的藥給弄的脈斷裂七竅流血而亡,這個嶽沉岸擾亂了顧雲依本該喜樂康健的一生,到頭來卻還大言不慚的說他愛顧雲依。你說,氣不氣人?”
應如瀾陷入了沉默。
他還的確不知。
隻是想著當年自己和雲天青江錦華陪著顧雲依打牌九的時候,自己也曾氣洶洶的罵過靳南軒是個何等奇葩的大渣男,卻不料到最後才得知原來靳南軒並非渣男,顧雲依也並非真正灑脫的有些無情。
竟是藥物作祟。
“離心散和無心藥裏,都帶有蠱蟲,若非藥到病除的解藥,給她服用都是適得其反。若是真發覺不對勁還要硬追求所謂的真相,那無異於就是真正的自殺。”雲天青剝著瓜子,卻已經沒有繼續往自己塞的情緒了,他歎息道,“八皇子怒極抱著兩敗俱傷的準備,從而將所有真相在顧雲依麵前一一挑明,顧雲依發覺不對強要衝破藥性,從而才使得經脈斷裂的。所以,嶽沉岸去報複八皇子我倒是能理解。”
應如瀾剛想怒罵嶽沉岸神經病的話就也被咽了下去。
怎麼好像誰都有苦衷似的。
“那師妹你這次找我倆來到底是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