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宛如擺設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悠揚的鈴聲響起,哼唱著法國香頌那舒緩小資的曲調。
白雲依拿起手機一看,“萍姨”兩個刺眼的字浮現在她的眼前。
接還是不接呢?
最後,手機顫動兩下,終於還是停下來了。白雲依鬆了一口氣,心裏想著,那就假裝沒有聽到吧!
本以為這件事情就會這樣過去,像以前那樣,他們把她當成透明的,而她也樂於被忽視。
結果兩天後,出租屋的房門突然被“砰砰砰”地敲響了。
打開一看,是父親陰沉的黑臉。
父親劈頭蓋臉就是一句責問:“為什麼不接你後媽的電話?”
白雲依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
“長大了翅膀硬了,父母叫你回家吃個飯你都不賞臉了是吧?”
聽著父親誅心的話語,白雲依打了一個激靈,不得不低聲道:“我沒接到電話,正打算過兩天就過去呢。”
父親沒好氣地哼了一聲,道:“什麼過兩天?今天就過去。”
“好,我拿點東西。”上父母的家門應該帶點什麼她是很清楚的。
剛出社會後,她每一次回家,隻要兩手空空,後媽必定會臉色難看,嘴裏念念叨叨的說著什麼,讓父親覺得頗為丟臉,責怪她不會做人。
正好過幾天就是中秋節了,閨密來看她的時候帶了一盒高級月餅,這個時候拿去借花獻佛,後媽的臉也會好看一些。
自從十幾歲的時候父母離婚之後,父親很快就娶了一個女人,那個女人也沒有什麼大奸大惡,該給她的生活費和學費還是給的。自從那個女人生了個兒子之後,他們一家人便顯得非常的和樂融融,白雲依便感覺自己好像被整個家庭排斥了。而白雲依離開學校之後,後媽便開始跟她索要生活費。剛出社會本來就找不到工作的白雲依覺得壓力山大,便找了個借口搬出家裏。一開始打算靠寫作為生的時候,後媽和父親都非常的反對,說的難聽話不計其數,搞得她也不勝煩惱,索性就讓雙方的聯係淡了下來,逢年過節才會上門去拜訪一下。
回到家裏,後媽一改往常的冷口冷麵,反而笑意盈盈地請她坐下。
這種態度突變搞得白雲依,有些不能適應。
後媽居然還端出了一盆水果請她吃。白雲依想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且看她等一下還要說些什麼吧。
問候了兩句身體狀況之後,後媽開始旁推側敲:“依依啊,你現在還在做那個,寫小說的工作嗎?”
“是啊。”白雲依答道。
“月收入是多少啊?”
“2000塊錢左右吧。”白雲依也不隱瞞。
“2000塊?!那可有點少哦!人家工廠打工的,一個月也有3500呢!”後媽如是說。
白雲依嗬嗬了兩聲,沒有接話。
後媽搓了搓手,又問道:“你不打算換個工作嗎?”
“不了我也隻會寫小說而已。”
後媽敷衍地笑了笑,起身拉著父親到房間裏不知道說些什麼。
不過出來的時候可以看得出父親的臉色有些難看,估計兩個人又是去交流了對她的看法,認為她賺錢太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