絡緦胡覺得那塊板磚來得太過突然了,根本沒有時間躲開。
聽了後,我也沒有發表什麼意見。
畢竟這事情,我沒有在現場,隻是通過他口頭訴說而已,辨別真假的能力,我還是具備的。
他小腿上的傷口,看著都感覺疼。
他怎麼從醫院跑出來的,這得需要多大的忍耐力呢?
肉體上的痛苦,不是每個人都能忍受的,若不是因為擔心依依的話,絡緦胡肯定不會偷偷的摸出醫院的。
想到這裏頭,他們之間的親情,更是讓我有了一個深層的認知。
我叫絡緦胡先回醫院,他猶豫萬分,最後點頭了。
看著他朝著醫院方方向走去,我才鬆了一口氣,今晚上的事情,他若是插手的話,可能會影響結果的。
危險這種東西,讓人產生畏懼。
我一步一步的朝著依依家走去,走到一半的時候,就看到依依一個人站在一顆樹下,身上穿著白色的衣服,頭上綁著的馬尾,她一手拿著畫板,一手拿著筆。
黑夜之下,依依身上穿著白色衣服的身影,蒼白的模樣,顯得更是詭異了。
我一動不動,眼睛裏盡是疑惑。
這大晚上的,她在樹下做什麼?
夜深,一般人都聯想到恐怖。
一個女孩子在樹下站著,免不了的擔憂。
風吹著周邊的樹木,發出沙沙沙的聲音,讓我不由打起了十二分警惕性。
在黑夜中,依依轉頭過來,麵無表情的瞥了我一眼。
隻是一眼,我就辨別出來了!
那不是依依。
是水鬼。
我狠狠地抽了一口氣,緊捏著拳頭,故作鎮定的朝著依依走了過去。
那一張小臉上麵無表情,那一雙靈動的雙眼,卻呈現出一股死氣沉沉的光芒,仿佛是毫無生氣般。
依依隻是一個孩子,臉上麵無表情的時候,呈現出讓人恐懼的感覺。
不知是為何,我有種錯覺,覺得它是在生氣。
我站在了她麵前,詢問她說:“依依,你怎麼不睡覺?很晚了。”
我知道那不是依依,更是知道它能有什麼能耐。
顧不上害怕,按照著叢林的法子去做,一定能滅掉水鬼的。
她聞言,轉了下腦袋,眼睛裏頭露出了一抹異常的光芒,她低垂著腦袋,難過的開口:“哥哥,你是在害怕嗎?”
經過幾次跟依依接觸,我能辨別出依依跟水鬼的區別。
時常改變,時常讓人無法確認。
我歎了一口氣,搖頭說:“哥哥不怕。”
怎麼能說是害怕呢?
如果我害怕的話,那麼韓淼怎麼辦?誰來保護她呢?
依依側頭,眼睛裏頭閃動著淚光,小臉布滿了難受之色,她咬著牙齒,顫抖著開口:“哥哥,我知道我那麼做是不對的,但是我控製不住自己,依依不想傷害任何人,哥哥你不要管我了,我不想讓它傷害你。”
聽到這話,我上前拍著依依的腦袋,告訴她說:“不會的,依依不會傷害我的。”
她年紀小,不想傷害到人,那些人的死都是水鬼所為。
依依並不是那種什麼都不懂的孩子,發生的事情,她都放在心裏頭,沒跟人說。
越是明白的人,越是活得痛苦。
“依依相信哥哥嗎?哥哥會治好你的。”我開口承諾著說。
依依小小的身子顫抖了下,嗚咽著搖頭:“你不要管我,我不想傷害你們,不想你們出事。”
她的聲音幾乎是從喉嚨裏頭吼叫出來,嗓子都嘶啞了。
那難過的聲音,就像是一個隱藏在心中的針似的,不經意就讓我疼得難以呼吸。
“不要管我,不值得,一點兒都不值得,他們都死了,我都有看到的,我看著他們活活的淹死的,我救不了他們。”她痛苦的嗚咽著,雙肩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