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之下的身影,逐漸拉長的影子,映在瞳眸裏頭,隱約察覺出些異常。
陳婆的聲音,不是很大聲,好像是掐著喉嚨在說的那樣。
她告訴我說,沒人敢揭開陳家豪身上的那一塊白布,底下是怎麼樣的一副模樣,應該是說沒人知曉的。
陳家豪身上還穿著之前的那一套壽衣,沒人敢去換。
那個發現陳家豪屍身的人,整天嚷嚷著些古怪的話,不著邊際的話。
總而言之,就是跟瘋子沒什麼兩樣。
聽到這些,我的手微微的顫抖著下,我跟老張是親眼見過那恐怖的畫麵,一眼過去的時候,就好像是在40度高溫的天氣之下,穿著米奇老鼠服裝套著腦袋,仍是感覺到渾身冰冷,好像是整個人都掉進了冰窟裏頭。
陳婆隻是笑了下,扭頭問我:“你對這事情知道多少呢?”
我開口說道:“從之前的那個老師開始,到前些日子的屠夫,這些事情都是有關聯的,你也知道誰是凶手的,別看你一副悠閑的姿態,比誰都看得明白。”
陳婆這人本身就神秘,對事情的來源甚是知根知底。
陳婆邊走邊問:“這事情你既然清楚了,為何還要冒險呢?”
我再一次告訴她,是因為那東西抓走了韓淼,我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而無動於衷的。
不知道陳婆是聽明白了沒有,但是她扔給我一個笑容:“你很喜歡那個朋友?為了她連命都可以不要嗎?”
“你說呢?”我反問。
模棱兩可的答案,我能怎麼回答呢?
我更肯定的是,我不能讓韓淼出事。
韓淼的安危遠遠是比我的更為重要。
陳婆隻是笑笑,眼神是說明了。
在月光的照射下,陳婆走路的姿勢不是很快,她麵色上帶著一抹淡淡的惆悵,低聲的說道:“我記得以前依依在家裏頭是個聽話,乖巧的孩子,自從掉下水庫後,就變了一個人,比以前更加不喜歡說話了。說白了,造下的因果關係,遲早會還回來的。”
我滿臉疑惑,不解的問道:“我不是很明白。”
“以前的時候,以他那沉悶木訥的性格會找不到老婆的,沒想到倒是讓人大跌眼鏡,找到一個漂亮的媳婦回來。”
“他那個老婆,可不是一般人呐,生下依依也不管,喜歡外外頭玩,村裏人跟我說,我還不信,後來有一次見到,她跟學校那老師走得近,發覺他們眉來眼去的。”
“有次我還見到她在小賣部那邊逗留了很久,他同樣發現了,那次之後,那媳婦就安分了很多。”
“我記得李屠夫家的豬肉好吃,就打算去弄跟排骨回來煮湯的,沒想到,真是沒想到。有些人啊,狗改不了吃屎的。”
屠夫?
是李紹靖嗎?
陳婆怎麼會提到李紹靖呢?
難道李紹靖跟依依的媽媽有染?
我搖頭,神色驚訝至極,叫起來:“你是說李紹靖李大哥?”
陳婆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繼續顧自說著:
“那些事情都過去了,不是嗎?事情過去了,造成的後果始終是要回到自己家裏的。”
“人在做天在看,這就是所謂的現世報。”
陳婆叨叨了很多話,聽在我耳朵裏頭的時候,讓我莫名的感覺到後怕。
她口中的人是在說絡緦胡嗎?
還有依依的母親?
從陳婆的臉上,沒有看到一絲悲痛,是那一種釋然的神情,更像是解脫。
就好像是隱藏在心中許久的秘密說出來的那一種解脫,不同時刻擔心著被人知曉。
學校老師,小賣部的老頭,李紹靖這三個人都死在水庫裏頭了。
他們的死,讓我懷疑了,真的懷疑了。
是水鬼嗎?
絡緦胡發覺到自己的妻子出軌,會不會氣到想要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