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坐在我的這個輪椅上,如果你經曆了我所經曆的的一切,你就會明白我為什麼這麼做。”
舅舅眉眼之間一片從容:“我知道你現在不會明白,所以我不打算解釋更多。但我相信,終有一日你不但會明白,而且會感激我。”
“感激?像是一個傀儡玩偶一樣,被人提著做戲,你覺得我會感激?”
“你這話嚴重了,傀儡是一直牽製你,而從現在開始,我就對你徹底放手了。”
“展羿,你要知道,你母親畢生心願就是希望看到你回到季家,但這半年你在季家也看到了,沒人會真心容得下你,包括季家那個老不死也隻不過把你當一個備胎養著,有備無患。這不是你母親的意誌!身為你的舅舅,我有義務幫你!”
“如今,路給你鋪平了,這牌怎麼打,以後就看你自己的了。我知道你隻想當個醫生,就跟我小時候的一直想著長大開個小賣部一樣。人要做的永遠跟想的相差甚遠。而且,季家老不死大限將至,就算是我不提,他也會把你提上如今的位子。”
“如果我說,我不會坐這個位子呢?”
“凡事不要把話說滿,這個位子有你想不到的妙處。比如,坐在這個位子上,就沒有人可以逼迫你跟自己喜歡的女孩子分開……對了,不知道路拾有沒有告訴過你那個女孩的身世,關於她跟季家的心結,需要你去解開。當你坐上這個位子,你才有這個主宰的能力!”
季展羿聽到舅舅提到寧檬,指尖微微顫動了一下。
舅舅把這一切收入眼底,唇角微微一勾,已經了然於心:“我要說的就是這麼多。決定權在你,如果這個位子你不坐,那你就繼續做你的醫生,我可以讓悅瑾的路拾收購季家的產業,他這個人野心不小,而且生性喜歡擴張。對了,聽說他對那個女孩子似乎也很感興趣?”
“男人在女人麵前是需要光環的,以後你就明白了。我要說的就是這麼多,譚家的子女骨子裏流淌著一種硬氣應該不會有錯,我希望下一次你回美國的時候可以把她帶回來給舅舅看看。”
舅舅衝著季展羿笑了笑,結束了視頻通話。
季展羿抬手關了電視機,起身來到了落地窗前,點上了一支香煙。
如今的寧檬,與他而言便陌生而疏離,即便是站在她的麵前,她的目光卻不能落到自己身上了……
一個月前,他去過那個島上,宋遠羲已經離世了,把島上的歐式城堡小別墅留給了寧檬,而他的骨灰撒向了大海。
他要像海水一樣包裹著,守護著島上的那棟房子,隻為寧檬。
宋媽媽那個年紀喪子,已經再也經不起悲傷了,她離開了國內,打算再也不踏足這方土地了。
寧檬在島上度過了宋遠羲的頭七,因為楊鳳歸身體抱恙,這才回了仁川。
其實,楊鳳歸身體並未怎樣,隻是許久不見寧檬,加之之前跟路拾坦白了寧檬身世,她怕寧檬從中聽聞到風聲,自此再也不回來了。
寧檬再見楊鳳歸,心境的確跟之前不同了,但楊鳳歸不說,她也不問,一切看似還跟從前一樣。
隻不過,她再開口喊媽的時候,有些生硬不自然,可楊鳳歸並沒留意這些,一句“媽”足以喊得她淚流滿麵。
近三個月的時間沒回家,寧檬重新收拾房間的時候不小心碰翻了那個美隊的手辦,這才發現,盾牌是可以摘下來的。
盾牌的反麵,是一行中文小字:願我好起來,還能守護你。
後綴是YX。
沉寂了許久,寧檬心口還是一炸。
原本以為這是薑小可送給自己,看來是自己錯了。
宋遠羲想把最好的,自己想要的都給自己你,暗中窺探卻始終不能等到自己一個笑容。
寧檬啊,你何德何能讓一個那麼優秀的男人為你事必躬親著惦記?
還好,還好最後的時光裏,她陪他走了一程,在遺憾中把他們兩個人的故事畫上了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