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府內,君祁陽正在看著手下官員送來的信,兩道眉毛擰成一個結。
這兩日,有不少成王黨被郭太師和曾太傅以各種理由彈劾了,而且情況還都屬實,這讓他連給那些人洗白的機會都沒有,真是讓人頭疼……
還有,在他去密州之前,老皇帝便開始逐步分化削弱他手裏的權利,必定是因郭太師上次在朝堂上質疑他身份的事情而起了芥蒂……
“王爺。”方洋從外麵回來,低聲道:“屬下沒找到洛亦然。”
“沒找到?”君祁陽聽後,臉色更加的陰沉。
方洋被君祁陽那眼神盯得頭皮發麻,小心翼翼道:“王爺……似乎是有人故意抹去了洛亦然的行蹤。”
君祁陽冷哼一聲,緩緩道:“除了君臨墨,還有誰?!”
頓了頓,他將手中的信捏成粉末,“最近郭太師和曾太傅太活躍了,著實是礙著本王的眼了。”
方洋是君祁陽的心腹,自然明白他暗藏的意思,猶豫道:“王爺,郭太師和曾太傅如今得皇上器重,若是將他們殺了的話,恐怕皇上那邊……”
“本王不要他們的命,但是近期本王也不要再在朝堂上看到他們!”君祁陽抬眸,幽幽的望著方洋。
方洋想了想,道:“是,屬下明白該怎麼做了。”
君祁陽抿了抿唇,又沉聲道:“告訴程輝一聲,抓緊時間練兵。還有,本王聽說邱萬春和邱澤父子準備置辦田地,你讓他們小心些,現在是特殊時候,別給自己找不痛快!”
方洋道:“是,王爺。”
拱拱手,方洋見君祁陽沒了別的吩咐,便轉身離開。
望著快要燃到底的蠟燭,君祁陽攥緊拳頭。
老皇帝如今已經是在明顯的防著他了,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走君承乾那一步。
君臨墨就是紮在他心頭的刺,戳著他眼珠子的釘。
不管在朝事上,還是在老皇帝眼中,哪怕是薄如素,似乎君祁陽都沒有君臨墨更得看重……
尤其是薄如素,她竟又回去了,這對他來說,打擊很大。
所以,他對君臨墨的仇恨也更深了……
如果說,真的有迫不得已的那一日,那麼……效仿君承乾某朝篡位又如何?
隱藏了那麼久的實力,練了那麼久的兵,他就不相信,幹不過君臨墨!
是夜,賈公公端著藥碗,站在床邊,恭敬道:“皇上,該喝藥了。”
老皇帝搖了搖頭,一張老臉蠟黃,有氣無力的對賈公公伸出手:“小賈,扶朕起來。”
老皇帝那日暈倒後,一連幾天都臥床不起,太醫來來回回,進進出出,不知道送了多少湯藥過來,然而老皇帝並未有多少起色。
賈公公擔心老皇帝身子不好的消息傳出去會使得某些人趁機作亂,因此吩咐了太醫們和伺候老皇帝的小太監們守口如瓶。
隻是,老皇帝似乎真的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了……
賈公公將藥碗放下,扶著老皇帝起來,“皇上,您慢點。”
老皇帝在賈公公的攙扶下,吃力的往桌案前走去。
坐下後,他張了張幹白的唇,聲音嘶啞:“小賈,給朕研磨。”
賈公公瞧著老皇帝說話都費力,便道,“皇上,您要寫什麼?老奴幫您。”
一邊說著,一邊鋪開了紙張。
“不,這傳位遺詔……朕一定要自己寫才行。”老皇帝努力撐著耷拉下來的老眼,堅持道,“小賈,研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