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麗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昏暗中高大的漢子,不相信這種事情是他做出來的,她再看看手裏的食物,又抬頭辨別地觀察阿牛,阿牛把背對著他,威嚴的聲音傳過來:“還看什麼?你再不強壯點,別說我,兄弟們都容不下你了!”
這威脅頗有威力,王文麗立即坐在地毯上,打開無花果袋子狂吃起來,好多天以來,難得的一次很有胃口,肚子也分外感覺到餓。王文麗甜在嘴裏,暖在心裏。多日的驚嚇,今日終於有了點緩和。
阿牛也坐了下來,他偷眼看著王文麗暢快的吃相,嘴角也露出了一抹不易覺察的微笑。
她就是手機的光亮,幾分鍾內就如風卷殘雲般吞到了所有的吃食,然後坐在那裏發呆,精神稍好了點。
阿牛躺了下來,漫條斯理地說:“睡吧,明天一早還趕路呢。”
王文麗瞅瞅這空空的帳篷,不知如何睡法,沒有床,沒有被褥,所以還是坐著發呆。
阿牛抬起了頭,很有深意地望著她:“大小姐,你還等著別人給人送床送被子啊?你當是在總統套房嗎?”不算惡意的調侃讓王文麗紅了臉,她隻得皺眉側躺在地毯上。
阿牛關上了手機,四外頓時黑暗一片,耳中聽聞山間山風吹動樹葉的嘩嘩聲,遠處的流水潺潺聲及各種不知名的蟲鳴聲,還有身邊雖看不見卻感覺得到有微弱體溫暖熱了空氣的同類生物。
王文麗不習慣,身上發冷,她縮作一團,兩手環肩,久久無法入睡。
偶爾傳來似狼嚎的聲音,更嚇得她心驚膽戰,也不知是冷是怕,總是全身止不住地顫抖。
阿牛似乎也沒有睡著,因為沒有聽到熟睡時那種均勻略沉的呼吸聲。王文麗大睜著雙眼,望著帳篷的空隙間外界的一點點微光,好像有螢火蟲在飛。
風大了起來,吹得帳篷搖晃欲倒,王文麗悄無聲息地坐了起來,抱著膝流淚。外邊的天空也感而落淚,帳篷上開始聽到點點滴滴的落雨聲,那聲音越來越密集,寒氣也越來越重,王文麗連牙齒都抖了起來。她是被劫持出來的,除了那天買的幾件衣服,她沒有多餘的禦寒服裝,想想以前的錦衣玉食,怎不傷心難過!
夜晚的樹木總是帶著詭異的氣息,雨打葉子的沙沙聲讓王文麗心裏直發毛。這世界末日似的環境,她不知道自己今晚能不能挺得過去。
身體和精神都已極度疲勞的她終於支持不住而倒下。貼著冰冷的毛毯,涼意漸漸侵蝕每個神經。四周全是黑的,無法分辨眼睛睜著還是閉著。
眼珠轉動間,從帳篷沒有關嚴的縫隙看到,在漫天雨水的映襯下,昏黑中的一切顯得愈發縹緲而虛幻。
雨勢漸漸增大,樹杈似的閃電延伸在灰蒙蒙的天際。
似乎感覺到了這邊的響動,阿牛又把手機用來照亮,發現王文麗坐著哭,他擰眉低問:“為什麼還不睡?又哭,你怎麼就那麼愛哭呢?”
“冷,怕。”王文麗隻從牙縫裏擠出這兩個字就連打了幾個噴嚏。
阿牛不耐煩地咂了一下嘴,嘀咕著:“女人真是麻煩。”他坐起來,挪到王文麗身邊,關上手機,伸雙臂抱住了她。
王文麗身體一抖,本能地就要躲開。阿牛箍緊了她,低喝:“你不是又冷又怕嗎?那就不要動,我幫你取暖。怎麼了?你放心,我阿牛對孕婦沒興趣,別不知好歹,惹惱了我,你可能活不過天明。”
王文麗又打了兩個噴嚏,不敢再動。在他的懷裏抖了一會兒,果然安穩了好多,不再害怕,也不那麼冷了。她對阿牛的防範漸漸鬆了,阿牛真的是對她沒興趣,就那麼單純地抱著,沒有一點異動。又過了不知多久,她居然靠在他懷裏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