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靳南一愣,這副模樣倒是像極了記憶中的娜娜,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誰讓你現在是病號?我不對你小心翼翼的,又能對誰?”
“靳南,你真好。”
說著,陳梓慈柔軟的身體就蹭進了他的懷裏,兩人嬉笑纏綿,完全不顧病房裏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一舉一動都落入唐雲安的眼裏。
雙腿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變得麻木的,但心就是在此時開始碎成了灰燼。
傅靳南啊傅靳南,到底要折磨到什麼時候,才算是個頭呢?
唐雲安低下眼,隻覺得雙眼幹幹的,好像再也流不出眼淚了。這一刻,唐雲安多希望自己瞎了,聾了。
這樣就什麼都聽不見也看不見了。
良久,膝蓋徹底失去了知覺,雙耳也在嗡嗡鳴響,頭眩暈得厲害。就要撐不住的時候,唐雲安用手支著地板,才勉強維持著跪姿。
“呀,我竟然忘了,雲安姐還跪著呢!”陳梓慈一驚一乍,表現得十分擔憂,“雲安姐,你沒事吧?”
傅靳南斜斜看了唐雲安一眼,不屑地冷哼道:“有事又能怎麼樣,這都是她自作自受!”
貼在溫厚的懷裏,陳梓慈露出一絲邪佞的笑,仿佛勝券在握,“話也不能這樣說啊,對了——”
她揚起頭,一臉璀璨的笑顏,“醫生不是說我要留院觀察一段時間嗎?你公司裏也挺忙的,不如就讓雲安姐留下來陪我吧?”
話落,她又裝模作樣地問道:“雲安姐,你覺得怎麼樣呢?”
傅靳南站起身,冷淡的審視著地上麵色蒼白的女人,“不用問她。她沒有拒絕的資格。既然把你害成這樣,那這些都是她必須做的。”
唐雲安艱難的說出幾個字,“我、還要工作。”
“暫時放下工作和永遠離開酒店,你自己選。”
傅靳南的威脅根本沒有給她留選擇的餘地!
她需要錢,需要很多錢去尋找母親。這已經是她生存下去的唯一的信念了,她必須保住這份工作!
“我回酒店請假,明天就來醫院照顧、照顧陳小姐。”
說著,唐雲安就想要站起身,卻聽得一聲嗬斥:“誰你起來了!?梓慈原諒你了嗎?”
他護著陳梓慈的樣子,真是像極了從前待蘇娜一般的寵溺。
唐雲安垂下睫毛,繼續跪著。
“行了,靳南,哪來的原諒不原諒,人家本來就沒怪到雲安姐頭上。”陳梓慈小步朝她走進,體貼的伸出手,“雲安姐,靳南就是這麼較真,你別放心上,趕緊起來吧,跪了這麼久,膝蓋都該跪疼了。”
陳梓慈竟然要扶她起來,誰知道又要玩什麼把戲?
“我是個清潔工,怕髒了陳小姐的手。”
雙腿幾乎使不上力氣,唐雲安看準了旁邊的桌子,把手撐在上麵,這才勉強站了起來。
但還沒站穩,腳似乎踢到了什麼東西,整個人都朝著桌子倒去!
額頭正好戳中桌角的位置!
霎時間,唐雲安頭破血流,在痛覺麻木中,她隱約看見陳梓慈臉上得逞的陰笑,而後,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