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做好了飯菜,便與韓毅江倆人各擺碗筷,坐在小院子中的飯桌上,沉默地吃著飯。

韓毅江捧起稀飯,吃著豆腐羹,邊吃邊滿意地微笑說:“陳老自磨的豆腐就是好吃……又嫩又滑……”

陳老微笑了倆聲,才拿著筷子輕揚,有了點興趣地說:“這做豆腐,可真得用心,不管從挑豆子,和磨製的過程……每個步驟都要做得十分好……雪丫頭那個時候,最喜歡我給她做的豆腐羹,還說出山後,都要天天吃……”

陳老越說越歡笑起來,他是十分疼愛夏菲的。

韓毅江不作聲,隻是微微地一笑,便繼續吃著飯。

陳老看了韓毅江,才夾了一點蘿卜絲,邊吃邊緩聲地問:“你和雪丫頭出了什麼事?”

“沒有……”韓毅江專心地捧著飯碗吃飯。

陳老也不再多問,也安靜地吃著飯,說著一些出山後的小事,就這樣過了清早,陳老便到他們以前住著的房間,整理了一下床褥,將靠床的窗子關上了,再生起了室內的熱爐……

韓毅江輕邁步踏進了房間,看著周圍的環境,竟然有種仿如隔世的感覺,他仿佛能看到夏菲穿著清涼透氣的小衫,黑色的闊腿褲,坐在梳妝鏡前,梳著倆條小辮子,笑得清純可愛,分開數日才發現,這個女人隨時都笑得沒心沒肺,卻把人很真誠地放進了心裏,不管對待誰,她總是沒有辦法怨恨。

他雙手輕插著褲袋,靠在衣櫃的一旁,看著那張紅色大床,想起倆人曾經如此深情地依偎在一起,那個吻的濕潤依然飄浮在這個房間,彌漫著濃濃的情意,原來一個人,隻要你還愛著,身邊的一切,都會變得有情……陳老蹲在床邊,邊看著爐內的碳火起了,才抬起頭,看了韓毅江一眼,才微笑地說:“怎麼?回到從前的環境,想那丫頭了?”

韓毅江不作聲,隻是再深深地凝視著那深紅床褥,說:“或許我遭報應了……連想的資格也快要失去了……出山後,發生了太多陰險可怕的事情,我感覺腥風血雨要來了,我時刻在想,如果有一天,我出事了,我承受不起她的孤單,她的人生,因為我,已經夠苦夠累了……”

陳老微笑地抬起頭看著韓毅江說:“所以你就到這裏來,休息一下?因為拒絕她,拒絕自己,很累了……”

韓毅江不作聲,隻是腑下身,雙眸流露一絲暗然的光芒。

陳老雙手一撐著僵硬的膝蓋,忍受著酸痛站起來,便說:“你先睡一覺,晚飯的時候,我們再聊吧……你也累了……”

韓毅江便微應聲,看著陳老走了出去,默契地不作聲,伸出手輕將門掩上,然後緩步地來到床邊,坐在床上,即刻感覺到夏菲那柔軟的氣息,奇妙地撲來,她是一個性感在骨子裏的女人,總能讓人不由主地靠近,韓毅江就這樣想著夏菲,躺在床上,終於疲累地閉上雙眸。

時間再過去了一點點。

正午在寒風的呼嘯聲中過去了,黃昏即時來臨,炊煙嫋嫋升起,陳老午休過後,便安靜地在小客廳的桌子上,擺放好各式茶具,準備好泡茶的小炭爐,和炭塊……此刻萬物寂無聲,陳老的眸光傾刻銳利起來,當年吒叱風雲,為了幹女兒的幸福,曾經厲聲於人前,解決了一次次血腥般的戰爭……隻見他拿起鉗子,從玻璃瓶內夾出了一塊塊炭塊,放入爐子裏,生起了火,再以精湛的茶藝,一個個步驟地泡起了宮廷普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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