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站在原地,雙眸滾落淚水。

韓毅江確定夏菲離開,才緩緩地說:“不管如何,總有一些東西,要讓你明明白白,我韓氏所有的機密,包括我所有的行動,你都了如指掌……可你忘了一點,還有一個與你同世界的人,沒有死……”

安娜疑惑地抬起頭,看著韓毅江。

菲裏斯的雙眸一眨,便說:“請她出來吧……”

一個女孩,穿著雪白的洋裝,披著一頭直發,環著白色的絲帶,蒼白著臉色,雙眸流露清撤的光芒,一步一步地踏著那厚重的雪兒,走出來,緩緩地抬起頭看著安娜,雙眸清靈得仿佛已經是那個世界的人……

安娜瞪大眼睛看向麵前人,身體猛地一震,不可思議地退後了好幾步,不可思議地搖搖頭,大叫:“不可能!!你已經死了!!不可能!!”

楊婉冷靜地看著安娜,想起了那個晚上,菲裏斯為自己做的那頓晚餐,說的那句保你性命與周全,她不相信……可直至身體中了倆槍,是這個男人喚醒了自己的生命,更喚醒了自己的靈魂還有良知……

至今,她依然不相信自己還活,因為心已如死灰,凝視天地萬物,都盡是蒼茫一片,幽幽地說:“我或許是死了……現在的我,是誰,我不知道……”

安娜咬緊下唇,依然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韓毅江冷冷地看著她說:“怪不得陳記者的一切,什麼時候我都晚了一步,原來是你……後來發生的一切事,那麼的巧合,也是你……”

安娜依然處在驚恐中看著楊婉,如同脫胎換骨般,換了一個人,清冷得如同幽蓮,看人的時候,清澈一片,過去的恨與仇全都沒有了,餘下的全是那點目空一切,或許這就是重生的代價。

楊婉看著安娜,原想說些什麼,卻什麼也沒再說,因為自己出來,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韓毅江冷冷地看著安娜,許默與任輕風立即上前問:“總裁……我們怎麼解決她?”

韓毅江繼續看著安娜,看著她站在雪地中,穿著昨天還在公司沒有換下的製服,站在白雪皚皚的世界裏,如此孤單一個人,他不想再看到她地轉過身,說:“放了她……”

希辰他們立即看著他。

“放了……讓她走吧……”韓毅江獨自一人走向勞斯萊斯,坐了進去,任輕風四人也看著安娜,本想說點什麼,卻還是轉身,希辰在離開時,再看了安娜一眼,才說:“我不知道你的眼裏,對韓先生是不是總是恨,可是我知道,韓先生,對你,總是有信任的……這一刻,還是在信任你過去的一些真情……一路走好……”

菲裏斯也輕扶著楊婉上了車,然後他對司機說:“開車……”

汽車緩緩地啟動,往前開去。

楊婉坐在汽車內,看著窗外的世界,一切一切都如此新,新得如同這個世界才剛剛開始,那句話:好好地愛自己,因為擁有自己,就是擁有整個世界……她微微地一笑,昏迷的這段時間,仿佛忘記了呼吸,忘記了生存,如今再醒來,身體的惡魔被徹底清空了……

“你不要見見夏菲嗎?”菲裏斯看著楊婉問。

楊婉搖搖頭,繼續看著窗外的雪景,幽幽地說:“好多東西,都不能回頭了,再見麵,總是過去的恨,何必要再挑起一些傷感?我不配當她的朋友,就讓她以為,我已經消失在這個世界吧……未來我就為自己好好開始,如果再有緣,我們再見吧……可我希望有緣,擦肩而過,她都不再認得我……我該告訴你的,我都告訴你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願你們幸福……”

菲裏斯看著楊婉,說:“真要去西班牙嗎?”

“無所謂那個國度,隻要離開這片天空就夠了……帶著我的人,與我的名字,離開這片天空……”

她輕按下車窗,閉上雙眸,享受著這點清幽的風,微微地一笑。

***

醫院!

韓毅文拿出化驗報告,結果不敢相信地拿起手機,打電話給哥哥說:“哥,我好像誤會安娜了,那藥水,並沒有毒,隻是極少量的砒霜與少量的藥物混在一起的活性劑。可能是熱水沾過染色的指甲滑流下來的……”

韓毅江坐在車內,雙眸一亮,突然流露一點感激,看向窗外飛逝的風景。

依然是那縈繞著青煙的湖畔,安娜一個人慢慢地走在雪地上,回憶這八年來的點點滴滴,如果不是有組織的強勢,或許她能當韓毅江真正的秘書,堂堂正正地陪在他的身邊,偶爾為他披一下西服,係一下鈕扣……或許她帶著目的性地幫助了夏菲與韓毅江的愛情,又或許出於真情與感動,畢竟,她的內心,依然住著天使。

她突然低頭,眼淚滾落下來,愛了一個男人八年了,想在最後一刻,給予他最後一點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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