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焰紅達到了鋪墊的效果,就見好就收的苦笑著說道:“嗬嗬,好了好了,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怎麼為了我家裏的醜事弄壞了氣氛呢?來來來,你榮升了我也沒有什麼稀奇的東西祝賀,這個小擺設怪吉利的,你拿去擺著玩玩吧,希望你能夠在仕途上一帆風順,步步高升。”
鄭焰紅把趙慎三給她準備的那個精致的小盒子遞給了吳克儉,因為屋裏就人聲鼎沸,吳克儉也沒有推辭就收起來了,兩人進屋之後,又應酬了一會子,鄭焰紅心口好似一直壓著一塊大石頭一般,就悄悄跟吳克儉說她不舒服想先走。
吳克儉明白她碰到了那樣的煩心事,的確難以開心,趕緊把她送到門口,看著她跟趙慎三上了車走了他才回去。
鄭焰紅一直很低落的在後座沉默著,因為中午的宴會實在湖邊的酒店裏,所以車就沿著環湖公路行駛著。趙慎三也不知道她怎麼了,就輕聲問道:“回家嗎?”
“……哦……要不然,你把我放在湖邊吧,我想一個人走走,你先回去,下午等我電話再接我。”鄭焰紅說道。
“什麼?大冷的天……”趙慎三下意識的反對。
“大中午的有什麼呀,這大太陽底下還能凍死了我?讓你停你就停,囉嗦!”鄭焰紅突然煩躁起來。
趙慎三果真不敢違抗,歎著氣把車停下了,鄭焰紅拉開門就下了車,精神恍惚的沿著湖邊一直往前走,趙慎三一開始還開著車緩緩地跟著她,後來她感覺到了,很不滿的回頭瞪了他一眼,他才無奈地把車開走了。
默默地躑躅在湖岸邊上,冬日的暖陽把風也變得不那麼刺骨了,涼涼的吹拂著鄭焰紅因為薄薄的醉意而發紅發熱的臉龐,按道理應該是十分舒服的。
但她心裏好似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百味雜陳,一種成為了小人般的罪惡感深深地籠罩著她,想起上次跟喬遠征吃飯的時候曾經很別有用心的提到高明亮走後如果留下林茂人對雲都的整體局勢不利,想必這次林茂人也要走肯定與這幾句話有著很直接的關係,那樣的話,豈不是因為她的一己之私耽誤了林茂人的前程了嗎?
平心而論,對於林茂人這個男人,她始終愛不起來,但卻也始終恨不起來,總是處於一種躲也躲不開,接受又不甘心的被動狀態,在一起的時候又能隨時隨地被他的真情所打動,但分開了也就分開了,雖然會時不時的掠過一絲因思念引發的隱痛或者是甜蜜,卻也並沒有達到茶飯不思的地步,越是日子久不見麵,反倒越是平淡下來。
但是,雖然經過這麼多次的紛紛擾擾,鄭焰紅已經徹底斷了跟他藕斷絲連的興趣,撇開感情因素,林茂人並不是一個壞領導,說到暗算他,她還是於心不忍的。也不知道上次到底中了什麼邪,居然會為了自保,跟喬遠征說那麼些混賬話!
“唉!林領導呀林領導,我也不是有意的呀……但願你不要恨我……”鄭焰紅呐呐的低語道。
“上車。”突然,一個不大卻很威嚴的聲音在鄭焰紅耳邊響起,她嚇了一跳,猛轉身就看到林茂人開著他曾經無數次接過她的那輛車停在身邊,車窗落下,露出他那張看似永遠淡定漠然的臉龐。
“哦……茂……呃……林領導您怎麼會在這裏的?我不是……我是在……呃……您忙吧林領導,我中午在這附近有個飯局,喝了點酒出來走走,在等我的司機接我呢。”鄭焰紅一看到林茂人,那種負疚感更加明朗了,她居然有一種做了壞事被當場抓到般的無措,好容易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調整好了思路,趕緊推辭掉了,忙不迭就想跑路。
“上車!”林茂人開車追上了她,聲音裏更加充滿了命令。鄭焰紅不知怎麼的就站住了腳步,木偶般走近了汽車,還沒等她拉後麵的車門,林茂人就伸手打開了副駕駛,用深邃的眼光盯著她。鄭焰紅就好似中了蠱惑一般迷失在他的兩汪湖水裏,迷迷瞪瞪的就坐了進去。
車沿著熟悉的路線沒走多遠,就到了那套學院樓,開進園子裏鄭焰紅才清醒了一半驚愕的低喊道:“啊?怎麼到這裏來了?林領導,我下午還有會,堅決不能在這裏待下去的!您讓我下車吧,我要走了!”
林茂人卻根本不理會她,用電動鑰匙遙控打開電動門開進了院子,又有條不紊的把門緊閉了,從容的停好了車,才下了車走到鄭焰紅這邊,把已經如同驚慌的小兔子般跳下車準備逃走的鄭焰紅攔腰抱了起來,大步就往屋裏走。
鄭焰紅虛弱的掙紮著,因為愧疚而心虛的低聲抗議著:“您幹嗎林領導?我不是說了我要走了嗎?您放開我好不好?”
“別動也別說話,要不然我就在院子裏吻你了。”林茂人低沉的一句話就把鄭焰紅製服了,她趕緊說道:“那我不逃了,您放我下來自己走好不好?”
林茂人果真把她放了下來,自己掏出鑰匙打開了門先走了進去,鄭焰紅低垂著頭慢吞吞也跟了進去,心跳的如同擂鼓一般,讓她自己的耳膜都有些受不了了。
林茂人卻並沒有如鄭焰紅擔憂的那樣纏著她親熱,而是自顧自的走進屋沏了一杯濃茶端給了她說道:“喝點茶解解酒,看你一個女孩子家一身的酒味像什麼樣子?剛剛一個人在湖邊轉悠啥?是不是想過來找我?”
鄭焰紅愣住了,她還真沒想到自己為什麼會突然間要求在湖邊下車,更加沒有意識到她徜徉的路線居然是通往這裏的,此刻被林茂人一點破,才覺得自己簡直是昏了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