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慧敏一愣:“小趙,你這是從何說起呀?咱們倆多久沒見了,我隻說你跟了黎領導攀上了高枝,看不見我這個老同事了,今天你要請我喝咖啡,我來了你卻又這樣一幅樣子,什麼意思呀?”
趙慎三把眉頭一皺,很不客氣的說道:“什麼意思?什麼意思您不明白嗎?馬主任,說良心話,從您一到教委,我對您那可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盡忠盡職毫無二心,可您也不知道聽了哪個小人的挑撥,把我弄到監察室去坐冷板凳,就算是那樣我也沒怎麼樣吧?求了鄭主任卷鋪蓋滾出教委了,您就對我有多少怨氣也該消了吧?殺人不過頭點地,可您不該依舊不依不饒,專找我的命門捏呀?您剛才不是想問礦難的事情嗎?我可以告訴您,礦上是出了事故,但是卻沒造成災難,倒是有些人想趁此機會暗算我,居然會在追查責任人的時候牽連到了我的小舅子開辦的社會技校。當初辦這個學校是我用我的名義注冊的,所以今天我想去把我簽字的底聯給換下來,沒想到您馬主任居然會親自出麵把那東西拿走了?行!您就拿著吧,其實誰也別打量誰是傻子,您為什麼要對付我,準備怎麼對付我,還有誰是您的狗頭軍師,我心知肚明,希望您跟您的幕後英雄能夠用這張紙毀了我趙慎三!馬領導,我趙慎三無非就是一個光腳的窮光蛋,您這個穿著名牌皮鞋的貴人隻要不怕我狗急了跳牆,就盡管把我往死裏逼吧,我不求您了,愛咋咋地!咖啡錢我付過了,您慢慢喝了自己打車走吧!”
說完,趙慎三根本不給馬慧敏反應的機會,站起來就怒馬如龍席卷而去,留下馬慧敏愣怔怔坐在那裏發呆,好一陣子才趕緊掏出了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說道:“喂,小趙知道是我拿了那張紙,你留著要是沒有用就還給我吧,我還交給黃海菊讓她放進去,就說當時沒找到,諒來小趙也不會起疑心的行不行?啊?那怎麼行,你這樣做豈不是把我們擺出來了嗎?別這樣,犯不著正麵跟這個小人作對,他現在非比以前了,背後又多了個黎遠航,弄不好會適得其反的……嗯嗯,那行,我等你消息吧。唉……其實,咱們如果放下一切從現在開始,不也挺好的嗎?幹嘛非要……行行行,我不勸你了,嗯嗯,我錯了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別生氣別生氣啊……”
可能是對方掛斷了電話,馬慧敏的臉上這一刻充滿了落寞,她的眼底更是帶著一抹淒迷的深情跟濃濃的憂傷,這幾種神情居然讓她被初春的陽光照耀下的那張臉上,充滿了沉溺於愛情中的女人特有的柔美,狐狸般狡獪的神情也一掃而空了……
趙慎三用了這一招敲山震虎之後,就抱著聽天由命的心情出了上島,準備開車去花都完成黎遠航交給的任務看看朱萬福到底掌握了些什麼。
誰知道也可能是今天老天一直跟他作對,剛走到街上,他媽媽就打電話說他爸爸病了,讓他趕緊回家去看看。趙慎三一直都是一個很孝順的人,一聽父親病了自然是黎領導交的任務再是十萬火急也要往後放放了,更何況他在朱萬福坐上車回花都的同時就已經給尹柔打過電話,細細囑咐過了該怎麼辦,現在早點去晚點去也無所謂,就趕緊回家去了。
此刻是上班時間,劉玉紅母女自然是同時上學的上學上班的上班了。父母都在屋裏,趙慎三看到父親坐在沙發上,人倒是挺正常的,隻是兩道眼淚順著滿是皺紋的臉正在瘋狂的奔流,沙啞的嗓子正壓抑的發出一聲聲低吼。
“爸,您咋啦?媽,我爸都這樣了您怎麼還守著他呀?為什麼不打110?趕緊走,我開車了,咱們去醫院,您倒是說話呀,到底哪裏疼?”趙慎三看著父親泣不成聲的樣子,心裏一揪,趕緊衝過去就想背起父親去醫院。
“不是呀三……啊啊啊……是你爺爺……你爺爺呀……”趙爸爸看到兒子更加不可抑製了,哭的張著大嘴哽咽道。
“我爺爺?”趙慎三愣了,要知道他爺爺早就去世了,此刻父親突然提起爺爺,難道老爺子得了精神障礙了?老年癡呆?可父親滿打滿算才不滿六十歲,怎麼會老年癡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