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三哪裏知道女人的電話早已隨著車禍掉落在車上,又隨著燃燒的汽車化為灰燼了呢?他久聽沒人接,心裏更加恐懼起來,肌肉都不自禁的一陣陣神經質抽搐,最後,他實在沒法子了,咬咬牙居然撥通了朱長山的電話,這次居然很快就通了,可是他剛問了一句:“朱大哥,鄭領導……”
朱長山的聲音透著一種莫名的焦慮跟虛弱,直接了當的說道:“她遇到車禍了,現在還在手術,我明白她愛你,你過來吧,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你在她身邊她……她也許會開心點的……快點……”
聽著朱長山最後的哽咽沙啞,趙慎三還狂叫著:“到底怎麼樣了?她到底怎麼樣了?”對方已經掛斷了,他好似遭受到了五雷轟頂!他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腳下的平地卻瞬間變成了棉花團般的踩不平穩,此時此刻,他多希望朱長山的電話也是他噩夢的一部分,他的心肝寶貝紅紅此刻正安安穩穩的睡在丹桂園裏,嗅著桂花香味甜甜的睡覺。
他抬起手放進嘴裏,用盡全身的力氣重重的咬了下去,登時,一陣尖銳的疼痛直達神經,他哪裏還敢僥幸?飛速的衝進屋裏,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在昏暗的光線下飛快的套上衣服,然後拎上車鑰匙就衝出了屋子。
一開始流雲還是拿著腔調假作不理睬,當趙慎三即將衝出門的時候,她才意識到他居然要走,倉皇的追到門口拉開門問了一句:“你幹嗎?”
“家裏出事了!”趙慎三遠遠的答應著,就已經上了車發動了,然後飛快的就消失在環山路上了!
流雲怔怔的關好門爬有關係,怎麼想都覺得古怪,就冒險打通了她以前在大順昌擔保公司的時候得到的趙慎三家裏的電話號碼,很快的,一個年輕女人睡眼朦朧的聲音響了起來:“喂,請問哪位呀?”
流雲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在不停的下沉,硬撐著問道:“不好意思,請問是不是劉老師的家呀?我的孩子找不到了,問問看您知不知道他去哪裏了?”
劉玉紅最關心孩子,馬上就清晰的問道:“對,我就是劉玉紅,請問您的孩子叫什麼?”
流雲殘存的那一線希望終於也破滅了!她頹然的放下了電話,心想這就是自己深愛的男人嗎?居然會為了一個荒誕的夢,連核實一下都不曾就丟下她匆匆離去了,完全不在乎這很可能就是兩個人這一生唯一的一個甜蜜的夜……
趙慎三是流著淚一路飛馳趕回雲都市第一人民醫院的,平常三十分鍾的高速路程他僅僅用了18分鍾,加上在市區花的十多分鍾,正好半個小時就衝到了醫院,當他臉色蒼白、雙眼紅腫、腳步踉蹌的衝到外科手術室門外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朱長山正扶著一個哀哀哭泣的老婦人,而範前進跟雙雙則坐在另一邊的候診椅上發呆。
“鄭領導怎麼樣了?她到底怎麼樣了?”趙慎三心急如焚的撲過來,抓住雙雙的手拚命搖晃著問道。
他的反應雖然過激了一點,但是範前進也罷,雙雙也罷,都明白他是跟著鄭焰紅一步步爬上去的,他如此感恩也在情理之中,雙雙就哭著說道:“鄭姐姐車禍了,聽醫生說肋骨粉碎性骨折,把肺紮破了,這裏的醫生怕處理不好,已經來了好幾個省城的專家現在正在會珍手術,也不知道怎麼樣……”
“不!”趙慎三的雙眼瞪得大大的,突然間徒勞的把手高高伸向空中仿佛要抓緊什麼,緊接著就直挺挺栽倒在地上了……
趙慎三突然間直挺挺倒在地上,居然沒有一個人去扶住他不讓他倒,因為站在他身邊的範前進也罷,雙雙也罷,誰也不會想到他居然會也好端端的暈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