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遠征瞟一眼大老板的表情,接著說道:“那麼今天專家團如果大張旗鼓的去查驗了,您想想看林家大爺的臉往哪裏放?那時候丟的人可就是全省皆知了,還不如他老著麵皮在陳書記跟博文書記麵前丟丟臉,央求一下罷休了這件事,總算是範圍極小外人不得而知的。”喬遠征趕緊說道。
李文彬作為一個領導,智慧能低下了嗎?他聽完了喬遠征的話,第一反應也是很可笑,可是當他在唇角露出一抹微笑的同時就已經想明白了什麼,就看著喬遠征意味深長的說道:“林茂天是什麼人我了解,他的精明以及謹慎是出了名的,以他的城府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中了圈套。據我看,八成是跟盧博文和他那對被林茂天指證涉身其中的寶貝女兒女婿有關。唉!其實,這樣勾心鬥角的並不是好事,可既然對麵的希望這樣,咱們不這樣配合一下未免也顯得太不把他們當對手了。”
喬遠征暗暗心驚,看著李文彬一語道破天機之後滿臉的寥落滄桑,居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不至於說錯了,就那樣硬生生呆住了,用一種崇拜中帶著癡迷的眼神看著李書記,嘴巴都是保持著半張著一動不動。
李文彬其實很享受貼身大秘對他這種近乎崇拜的依賴,看著喬遠征的樣子,居然破天荒的跟他開起了玩笑,夾起一塊雞翅膀一下子塞進了喬遠征嘴裏揶揄道:“不用張那麼大嘴,被人看見了還以為我不舍得讓你吃飯呢,給你雞翅吃吧。”
喬遠征趕緊合住嘴巴把雞翅吃了,趁這個機會從容想了想才滿臉苦相的說道:“唉唉!我就知道不能讓您知道原因吧,我就知道瞞不過您的吧!可是就是這張嘴欠,被您一逼問就招了。這下好了,等盧書記來找您替他女兒女婿叫屈的時候您怎麼會客氣?等林家大爺來找您收回那項指證的時候您同情他中了圈套,還不是輕易地就讓他過關了啊!
這樣一來,固然是盧書記一方設了圈套,但林領導為什麼會去鑽呢?他鑽進去了是吃了點虧,難道就連他鑽進去之前的動機都不追究了嗎?人家盧書記家大小姐平白無故又被牽扯進來,還被您誤會為麻煩因子的委屈豈不是就此罷休了嗎?所以呀,我真是不應該跟您提起這件事。”
李文彬看著喬遠征裝模作樣的叫苦不迭,心裏明鏡似的,但是他並沒有笑,隻是默默地吃著飯沉吟著,一直到吃完喬遠征把東西收走他都沒再提起這件事。
下午,喬遠征預料之中的事情果真發生了,先是陳書記來訪,李文彬沒有讓喬遠征在場,跟陳書記說了一陣子就讓陳書記走了。
不多時盧博文就來了,依舊是單獨接見,但是時間就稍微長了一點,盧博文出來的時候臉色有點不甘,但是卻也沒什麼過激的表現,跟喬遠征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但是,出乎喬遠征意料的是林茂天並沒有來,仿佛他自認為他做的這件事就此罷了,不需要跟李文彬有個解釋一樣。這個謎團自然不會永久地保持下去,就像兩個互相提防又互相依賴的兩堵牆必須達成共識才能抵抗風雨一樣的道理,這個平衡林茂天沒來,來的卻是白滿山。李文彬一團和氣的接待了白滿山,兩人在屋裏交談的很是融洽,喬遠征在外間就算是不刻意去聽都能聽到不時發出白滿山爽朗的笑容,兩人一直談了半個小時,白省長才離開了。
李文彬送走白滿山之後,依舊什麼都沒有跟喬遠征講就帶著他一起去參加一個晚宴了,至於兩個大佬達成了什麼樣的共識或者是協議,就隻能慢慢猜測了。
趙慎三晚上趕到省城,喬遠征自既然要陪李文彬宴請國家統戰部來人視察統戰工作,然是沒空見他的,甚至連電話都沒空跟他細說,僅僅說了聲可能是白老板親自出麵不知道怎麼做通了李書記的工作,盧書記過來可能沒有得到彩頭,這件事估計要不了了之。
趙慎三聽到這麼個結果,先是鬆了一口氣,但很快就覺得十分沒意思起來!他心裏懷著一腔的憤怒跟惶恐跑了這麼遠,就是急於跟喬遠征商議一下對策,以及抒發一下他的沉悶跟淤積,可是這麼一下子發現對策固然因為上層的不了了之全然的用不上了,沉悶跟淤積反而越季越厚,很有一些不堪重負的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