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問之二,即便是郝遠方領導離開雲都另有高就,按照提拔的不成文順序,副領導齊天宇的資曆以及能力,也都是領導一職的第一順序繼承人。更何況齊領導早就露出了這次有意思動一動的意思,這就很有意思的表明了他對領導一職很有意思。
那麼,就算是鄭焰紅呼聲再高,作為副領導,此刻雲都和諧昌盛,又沒有當初提拔郝遠方時上屆班子鬧不團結的特殊背景,論資曆、論經驗甚至論影響力,鄭焰紅也都是無法與齊領導抗衡的。
疑問之三,雖然外界喧囂塵上的傳聞鄭焰紅要接領導,鄭焰紅本人卻沒有絲毫的動作,甚至前兩天因為趙慎三的原因,這個女人還好像連現在的副領導都不願意幹一般,對雲都的厭煩跟敷衍溢於言表,按常理就算要提拔也會離開這個地方另外發展,又怎麼會在雲都這顆歪脖樹上吊死呢?
存在著這三個疑問,局中人或者是自認為是局中人的局外人哪裏肯放過這個預先拜佛日後蒙福的大好機會?就算是防患未然,此刻先做一表態日後也算是慧眼識珠的第一擁護者了。故而,即便鄭焰紅不想成為風之源頭也不行了,一個個貌似跟她商議事情其實卻是來表示支持者就占據了她幾乎一整天的時間,而來者的身份更加是她不可能拉下臉不理會的,這一番番解釋撇清就讓她疲累不堪了。
但是,來訪者的投石問路也罷,表示擁護也罷,一番番花言巧語之中,自然也就透露出好多鄭焰紅不知道的信息,其中最重要也是最能引起鄭焰紅注意的信息,居然是老對頭馬慧敏帶來的!
要說馬慧敏這個女人,其心理素質的確是堪稱銅牆鐵壁般堅挺,隻要是利於她發展的人,即便是她從心裏恨不得食肉寢皮,該對人家笑的依舊笑得出來。
而且在她笑的時候,無論對方是橫眉冷對還是冷嘲熱諷,人家居然都能一概的用春風般的微笑,讓對方自己都感覺如果不對她改變態度的話就是一種沒教養的表現,更加會在她春風般的微笑中逐漸的消除對她的敵意,即便不能芥蒂盡釋,最起碼也無法保持對她的厭煩跟仇恨了。由此,也不得不感歎隻有馬慧敏這種思想境界的女人,才是最適合發展的人才了。
作為去鄭焰紅屋裏湊趣的眾人中一員,馬慧敏去的比較晚,是在下午快要下班的時候才去的鄭焰紅辦公室。她沒有坐電梯,一個人從14樓慢慢的步行了兩層電梯,仿佛想用一步步的攀爬來化解內心那種不得不低頭的憤怒跟壓抑。
從外表看,誰也看不透在她和煦的外表下,包裹著的是怎樣一顆沸騰在嫉妒跟不甘心的岩漿裏的心,一種好人沒好報的無助感讓她隻想做一個人肉炸彈,直接崩潰掉這棟高高淩駕在雲都全市人民心頭的最高府邸。
可是,她的直覺跟她那多年來從底層一步步升上來的過程中磨礪出來的堅硬神經更時刻約束著她的衝動,告訴她隻有忍才能有空間在最不利的局麵中獲取最大的收益。
裴建新在她絞盡腦汁的諸多活動之後,雄赳赳去赴任卻鬧了個铩羽而歸,雖然這次黎遠航為了安慰她那顆因不服而“破碎”的內心,已經在她數度哭訴之後答應她這次一定會給倒黴的、丟人現眼的裴建新一個好的職務來安慰他們叔嫂二人。
但趙慎三居然在單位做工作之後,才“勉強”接受了領導一職並高調上任這件事,對比與裴建新的遭遇,他們叔嫂早就成了雲都上上下下的笑柄,就算是彌補了又能怎樣?多少年才能消除這種不利的影響啊!
猛然間一陣軟弱襲來,馬慧敏不由得靠在了樓梯的扶手上,兩隻手按住了兩邊的太陽穴,微微的閉上眼睛,兩滴淚不受控製的溢出了眼眶,心裏更是湧起了一陣陣的力不從心般的悲哀。
可是,沒有多久,多年來無依無靠單憑一己之力、一身一體在這個最最無情的領域左衝右突,期間遭遇多少艱難險阻甚至是奇恥大辱,才謀到了如今的成就,還提攜的兩個家庭都脫離了當初的困窮,現在家族中好幾個人都成了或大或小的領導這種成就感又一點點抹殺了她的悲哀,讓她覺得一陣自豪,更加激發了她天性中不服輸的倔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