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趙慎三往廚房走的過程中,卻也清晰地看到廚房的玻璃推拉門上映出了兩個人握手的畫麵,從林茂人抬起手時掌心裏的那明顯的一塊白色,到握完手之後空著手掌落下去出門,到鄭焰紅垂下的手立刻握成了拳頭,不難猜測林茂人一定是交了什麼東西在她手上。而且那個東西還不算太小,林茂人抬起來的時候那麼大的手掌都沒有握嚴實。
這個發現讓趙慎三心裏一沉,但他卻並沒有因此而放慢往廚房走的速度,依舊是毫無察覺般的拉開推拉門走進了廚房,有條不紊的關好火衝好開水,等他忙完走章到客廳的時候,卻發現鄭焰紅已經進了臥室了,但是卻沒有關門。
可是,趙慎三卻沒有追進去,他默默地盛好了飯菜擺放好了,也沒有跟以前一樣叫喊著:“老婆吃飯了!”而是一個人去了客廳連著的陽台上,點燃了一支煙,對著暮色蒼茫的天空慢慢的抽著。
鄭焰紅其實很快就出來了,快到趙慎三一支煙僅僅抽了三分之一,就被她劈手奪了去,一邊惡狠狠按滅在陽台茶桌上的煙灰缸裏,一邊罵道:“趙慎三你行啊,越來越膽大了啊,居然明目張膽在家就敢抽煙了?做好飯了為啥不叫我?”
趙慎三趕緊陪笑說道:“嘿嘿,實在是廚房熱悶極了就偷偷抽一口,其實都吐了,沒吸進肺裏去。老婆吃飯吧。”
鄭焰紅也很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居然對趙慎三的“大逆不道”輕易的放過了。夫妻倆在沉默中吃完了飯,趙慎三要收碗,鄭焰紅卻搶先說道:“今晚我洗碗吧,你不是說熱嗎?去衝衝吧。”
趙慎三也沒有跟好似急於彌補什麼或者表現什麼的女人爭,而是默默地站起來章臥室了。當他聽到廚房裏傳來“嘩啦啦”的洗碗聲時,一邊脫衣服一邊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鄭焰紅梳妝台腳邊放的小垃圾桶,但裏麵幹幹淨淨的保持著他早上倒掉之後的清潔,他在心底歎息了一聲,茫然的進臥室帶著的衛生間衝澡去了。
心裏好似壓了一塊生鐵,讓他站在熱水下麵依舊覺得從內到外都透著沉甸甸的涼意,草草衝了一下就用一條浴巾攔腰一裹結束了洗浴準備出去。當他低頭找拖鞋的時候卻猛然看到了馬桶跟前那個帶蓋子的垃圾桶了,心裏一動就坐在馬桶上打開了垃圾桶,果真就看到裏麵有揉得皺皺的、撕碎了的幾個紙片。
趙慎三沒來由的心頭一顫,猛地就把垃圾桶合上了站起來要出去,可是走到門口卻又站住了,章過頭帶著仇恨的眼神緊盯著那個垃圾桶,一直盯了好幾分鍾,終於發了狠般的衝章來又坐到馬桶上打開了,把那幾團碎紙檢出來小心打開捋平,站起來攤開在洗麵池的邊沿上拚湊在一起。因為鄭焰紅撕得潦草,拚湊自然也不太困難,馬上,一張完整的紙帶著字跡,就變成了一封信或者是一張便條。之所以說便條,是因為上麵字並不多。
“這是你遺落在我那裏的玉鐲,雖然是我家傳之物,但你戴過的東西世上再無第二個女人配得上,物歸原主,是留是丟在你一念之間。”
就是這樣一個上無名字,下午落款的東西,卻讓趙慎三看的恨不得一拳把眼前的鏡子打碎!
當趙慎三神色平靜的出現在臥室中的時候,鄭焰紅也已經進來了,更加已經換好了衣服說道:“你怎麼這麼慢啊?趕緊走吧。”
趙慎三一愣說道:“幹嘛去?”
“咦,你這個人今晚很奇怪啊,怎麼跟丟了魂兒一樣呢?咱們不是說好了一起去給爸爸送他又囑咐咱們給幾位領導寫的請柬的嗎?你趕緊換衣服吧,爸爸白天還特意打電話來說讓你也過去,他跟你商量事情呢。”鄭焰紅說道。
可是,趙慎三卻絲毫沒有恍然大悟或者是忙不迭換衣服的意思,走到床邊坐下了說道:“紅紅,真不好意思我給忘了,所以喬處今天打電話說等下要過來跟我說些要緊事,我答應了已經……要不然爸爸那裏你自己去吧?”
鄭焰紅也沒想那麼多,她自然也明白喬遠征來講的要緊事一定關乎著趙慎三的前程,雖然她讚同趙慎三辭職,但內心深處那種重仕輕商的態度卻始終不會改變,現在表示讚同也無非是怕趙慎三難過罷了,真能有轉機的話那自然還是當領導好,也就答應著自己出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