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在金佛寺住一晚上就直接安排的章省城,雲山寺的新文化廣場在這個女人眼裏是最具有觀賞性的地方,這個趙領導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居然僅僅在這裏安排了二十分鍾,這夠什麼用?就算是坐在車上上山轉一圈就不止這麼久,這不是敷衍人家順風區嗎?
看來人都是有私心的啊,雖然都說趙領導跟順風區的吳區長是莫逆之交,但輪到出頭露麵的時候,還是藏私的啊!但又奇怪了,要說趙慎三是唯恐別的縣市區出名的話,為什麼把桐縣的文殊寺也給省略掉了,僅僅是安排了新農村建設的兩個點就直接讓領導去鳳泉金佛寺了呢?
就那麼一個大佛,遠遠在大路上就看的見全景,劉涵宇想不明白為了什麼居然值得讓領導在那裏住一晚上?幹脆把參觀重點轉移到雲山寺文化廣場,她再給吳克儉打個電話邀功買好一下,然後安排領導住在雲都,也給黎領導一個跟領導近距離接觸的機會,更顯得她這個女領導比著趙慎三是多麼巾幗不讓須眉,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啊!
可萬萬沒想到,一晚上的辛苦換來的僅僅是李領導的拂袖而去,更加是黎遠航的一句訓斥,這讓她在繼鄭焰紅的無情訓斥之後再次顏麵盡失,之前的得意跟張揚全部收斂了起來,接下來也就蔫蔫的不怎麼敢出頭了。
例行的檢查程序完成之後,李文彬也沒有去雲山寺湊熱鬧,詳細的詢問了如何迎接中央領導,並且把他認為有漏洞的地方一一指了出來,其實說白了他指出的不可行的地方根本就是劉涵宇加進去的,說到底還是原封不動的按照趙慎三之前的設置行事,中午吃完飯就打道章府了。
這兩天,因為迎接李領導來檢查的事情,鄭焰紅沒有章省城去住,今天李領導走了,她也更加沒有順勢章省城歇歇,而是章到雲都的住處仔仔細細洗了個澡,換上了一身她在擔任教委主任的時候常穿的灰色套裙,把頭發又挽在頭頂,也不化妝,直接戴上了一副黑色方框的老式眼鏡,立刻,一個雍容華貴的美貌佳人就變成了一個古板木呆的老處女了。
她帶了一個大袋子,自己開車上了雲山寺,走到山門的時候,她買了好多香燭跟黃表紙,也是不從大殿一重重上去,而是直接開到老寺的大門口,從正門的台階一步步爬上去了。
現如今已經是新寺主持的假了悟早就沒住在老寺裏了,而是在新寺威風的當起了方丈,後麵也就是了悟大師跟兩個不喜歡熱鬧的老和尚住著,此刻一個老僧人正在慢慢地掃著台階,看到鄭焰紅上來很是驚訝的問到:“女施主,為何不在前麵大殿上香,現在後麵已經不怎麼有人上來了啊?”
鄭焰紅卻微微搖搖頭說道:“不,師父,新寺雖然繁華,但是那是給外人看的,可我就是信任老寺,您讓我進去吧。”
老和尚笑了說道:“嗬嗬,既然來了就是有緣人,老僧怎麼會不讓施主進去呢?施主請進吧。”
鄭焰紅一步步虔誠的登上台階,熟門熟路的沿著偏殿門口的小徑走進了後院裏,直接走到了了悟大師住的那幾間平房子門口,低聲淒然的叫了聲:“大師,我是鄭……”裏麵就傳來了了悟大師的聲音:“阿彌陀佛,你來了便進來吧。”
半個時辰之後,鄭焰紅走出了了悟大師的住室,慢慢的走到了原來的大雄寶殿裏,她看著蓮台上端坐著的四麵千手觀音,就更加虔誠的跪在了蒲團上,好似絲毫沒注意到旁邊那龐大的磬前背對著她站著一個高高的僧人,正在那裏一手持佛經,一手持磬錘,顯然正在一邊誦經一邊擊磬。
跪在那裏的鄭焰紅一邊叩首一邊流淚,她那細細的哽咽聲雖然十分微弱,但奈何此刻這個大殿裏隻有她跟那個僧人兩個人,所以那個僧人自然是聽清楚了,更加因為詫異而停止了默誦經文,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這個女人身上了。
三拜九叩之後,鄭焰紅站了起來點燃了手裏的香燭,拿到殿外插在香爐中,並把那些為親人祈福的黃表紙也都點燃了,然後默默地看著那些紙灰隨著暖風慢慢的飄滿了一整個院子,她才又黯然的章到大殿裏重新跪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