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僧人一直趴在供桌上沒轉過身,可是當鄭焰紅抱怨她丈夫的時候,他的身子就開始微微的抖動起來,最後那女人說不想活了的時候,他還是沒有轉過身,仿佛以為女人在慪氣說氣話,誰知道最後看到女人居然真的一頭撞向了蓮台,他才飛快的轉過了身子,卻依舊沒有挪動腳步,好似要眼睜睜的看著女人撞死了。
鄭焰紅得到了了悟大師的教誨跟指點,早就知道站在這裏的就是趙慎三,所以才故意這麼說的,自然是意在打動趙慎三。但說到最後趙慎三卻依舊不為所動,這讓她不得不接著撒嬌用上了大師教她的逼一逼趙慎三,看看他到底還對她有沒有感情了,如果沒有,就不要強求了。
這自然是大師故意激她的,而她當時聽的時候還覺得根本用不上,就憑趙慎三對她的那種感情,還不是一開始傾訴解釋清楚了那隻玉鐲的來曆,他就撲過來抱住她了啊?
可誰知道她已經講明了,偷眼看時,他卻依舊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裏對著一本經書,好似那本書比她這個會說話會笑會撒嬌的老婆還好看似的,這就讓她越來越激動,就偏離了大師的教誨,從央求菩薩變成埋怨老公了,而到了最後,連劉涵宇跟黎遠航的逼迫都說出來了,那個可惡的男人居然打定了主意真要當和尚一般依舊一動不動。
這就讓鄭焰紅走進來看到丈夫身穿僧袍開始,就心裏梗著一塊冰一般的寒意越發透了出來,居然就朝蓮台上撞了過去,一開始還想著假意做個動作讓趙慎三撲過來,誰知道她衝過去的時候,看著趙慎三兩隻穿著僧鞋的腳連動都沒動,她心裏那種悲憤更加濃烈了,想起大師在她臨走的時候微笑著說的那句話:“其實,我雖然教你如何去挽章趙小友的心,但信心並不大,除非你置之死地而後生,逼他露出真實的心態,如果在你有危險的時候他依舊表示不願意再章頭了,你們倆的緣分也就盡了。”
想到趙慎三居然真的如此絕情,眼看她已經說明了一切依舊動也不動,難道兩人真的情緣斷了?不!我就不服這口氣,我就不信你趙慎三真能眼睜睜看著我死!鄭焰紅忍著心口的劇痛,把心一橫,從一開始的偽裝變成了真的不想活了,悲憤的低著頭就往蓮台上撞,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黃銅鍍金蓮台,人的腦袋撞上去,就算不碎,破是肯定的。
就在她的頭要挨近蓮台的時候,趙慎三動了,他站的位置在兩張供桌中間,撲過去自然比鄭焰紅從蒲團上撲過去近多了,所以,女人的頭接觸到的就是他的兩條大腿了。
感受到重重的撞擊,趙慎三兩條腿都要斷了,就對女人剛剛那一撞的貨真價實感受的淋漓盡致了,他忍著雙腿的巨疼歎息著抱住了她低聲說道:“唉……何苦呢?”
鄭焰紅雖然因為趙慎三用雙腿擋住了而沒有撞在蓮台上,但因為懷了寧死的決心,就算是撞在腿上,依舊是頭暈眼黑眼冒金星,更加因為這段時間她的神經一直因為趙慎三不知所蹤而繃得緊緊的,所以當感覺到趙慎三熟悉而溫暖的懷抱時,心神一鬆,她二話不說,直接放縱自己暈倒了。
趙慎三看著女人暈倒,縱然是鐵石心腸又怎麼硬的起來?
失聲叫道:“紅紅,紅紅,你醒醒啊,你醒醒啊!”一邊叫,一邊用指甲掐著女人的人中,百忙中還把頭貼向女人的胸口去聽心跳,當聽到她均勻有力的心跳時,他慢慢的鎮靜了,然後放低了聲音慢慢說道:“你不是最怕疼嗎?我掐的這麼重你還不醒,不疼嗎?”
鄭焰紅被拆穿了已經醒來的把戲,隻好把眼睛慢慢睜開了,癡癡的看著趙慎三那張消瘦了許多的臉龐,慢慢的把手伸了出來雙手捧住了那張她朝思暮想的臉,低聲的、誠摯的叫道:“老公,別丟下我好嗎?我們不是說好了不離不棄的嗎?為什麼要背叛你的諾言?我發誓我這輩子除了你,再也不會愛上誰了,別再離開我了好不好?”
誰知道趙慎三聽完鄭焰紅這一番情真意切的告白,居然瞬間冷下了臉。不,準確的說也不是冷下臉了,而是收起了滿臉的心疼跟愛憐,恢複了一個僧人應有的那種無牽無掛般的淡漠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