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三慢慢的走了過去,看到方天傲在身前擺了一個精致的小香爐,裏麵插著三隻正在燃燒的香,雙手合十閉著雙眼,口中念念有詞的在念叨什麼。
默默地在旁邊的拜墊上盤膝坐了下來,趙慎三仔細聽著方天傲的念誦,聽出來是《般若波羅密多心經》。他就閉上眼專注的聽著,感受著這一刻無比的清靜。漸漸的,腦子裏一片空明,覺得世間針對權勢開展的勾心鬥角簡直如同浮雲蒼狗,不值一提。
“趙領導,聽我誦經數遍,受益頗多吧?”方天傲誦經已畢,轉身看趙慎三依舊老僧入定般一動不動,就笑著說道。
“方兄,適才誦經是何等的超脫俗世,怎麼一開口就稱呼的如此俗不可耐啊?在此佛門淨地,可不可以不稱呼讓人作嘔的領導職啊?”趙慎三的心神猛然間被方天傲一聲“趙領導”打斷,就不快的說道。
“哈哈哈,兄弟,此刻嫌棄那俗世的稱呼讓人作嘔了?恐怕到了你那個領導辦公室裏,如果別的人稱呼你一聲兄弟,你才會感到被藐視了吧?行了,這東西應應景就是了,佛在心中留,行事不違背良知就算是領悟了佛之精妙,若癡迷就著相了。”方天傲笑道。
趙慎三愣愣的看著方天傲,在這一刻,仿佛冷月清風跟背後的大佛都給這個渾身銅臭氣息的商人,渲染上了一層神秘的飄然出塵之感。
“天傲兄,也許你才是深藏不露的真正達人,我啊……永遠都做不到如此灑脫了。”趙慎三深深地歎息著說道。
方天傲說道:“灑脫不灑脫的都在一念之間。你心裏需要計較的東西多了,就灑脫不起來了。行了,咱們下去吧,再吹下去,沒把你吹灑脫反倒吹感冒了就不值得了。”
兩人慢慢的沿著階梯下山,一邊走一邊聊生意上的事情,到了金佛寺門口,就看到鄭焰紅的車也上來了。
趙慎三驚訝的說道:“老婆,你怎麼知道我來這裏了?電話也不打就過來了?”
鄭焰紅一曬說道:“夫妻倆要是連這麼點默契都沒有還行?我到溫泉宮看你沒在,問前台說方總在金佛寺,知道你一準來找方總了。看你的表情,上麵的佛門清淨氣息已經把你心口的鬱悶洗滌幹淨了吧?那就好。”
方天傲說道:“夫妻同心其利斷金,你們倆是我見過的最佳配合了,從感情到事業甚至連命數都息息相關,相輔相成,的確是少見的異數。隻要你們倆能永遠保持這份默契,就沒什麼真正值得憂慮的事情。”
鄭焰紅被這番話說的心情大好,眉開眼笑的說道:“天傲兄這麼說那就真的是這麼章事了。我可是對你的玄學信奉的很呢。趙慎三,我忙到現在還沒吃飯呢,咱們讓方總請咱們吃燒烤吧。”
幾個人上了鄭焰紅的車下山,到橋邊趙慎三把自己的車也開了下去,三人在溫泉鎮吃了烤魚喝了點酒,才章到酒店休息了。
半山的別墅,一如既往的那麼豪華舒適。鄭焰紅說道:“小哥兒,上次在這裏郝遠方在文彬領導麵前故弄玄虛想要誣陷你,咱們不一樣勝利了?現在無非是黎領導有些不著調,何苦弄得你心神不寧的呢?這兩天我一直忙,沒顧得上好好跟你說話,看你的情緒很反常啊。可別瞎琢磨什麼當領導沒意思之類的念頭,沒好處的。”
趙慎三感動的擁著妻子說道:“謝謝你這麼在乎我老婆。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咱們幹行政的特別沒意思,跟擺在棋盤上的卒子一樣,被上麵的手推著在棋盤上輾轉騰挪。打下了天下是人家的棋術高明,失敗了一過河要麼成了沒用的棄子,要麼就被對手給吞掉,徹底失去了在這個棋盤上存在的資格。就算你在你的位置上想真心實意幹點事情,人家一推你不走也得騰地方啊。”
鄭焰紅從趙慎三在她辦公室裏的表現就看出來丈夫有了情緒,苦於太忙,加上她自己也沒有一個準確的推論,還有就是她也需要利用黎遠航的“不正常”情緒趕緊順勢辦點她想辦的事情。
這樣的話就算日後有什麼後遺症,大家也都會歸罪於黎領導的“不正常”,她鄭領導作為“不得已”的服從者,是不需要擔責任的。因此她明知道丈夫不舒服也沒有及時開導,等到今天,基本上調整完畢了才準備給丈夫一個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