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三躺在枕頭上的樣子實在是不敢恭維,如果說昔日他是一個俊朗帥氣,風度十足的鑽石男人的話,此刻那個眼窩深陷、兩頰下凹,胡子拉碴、雙眼無神的男人,看起來跟一個患了肺結核的民工一樣,哪裏還有半分領導的風度銳氣?
李領導吃了一驚,他原本就是一個說話高聲大氣的人,一坐下就大聲說道:“小趙,你怎麼成了這麼一副鬼樣子了?不就是感冒肺炎嗎?怎麼看上去挺嚴重嘛!到底查清楚沒有?這個焰紅也是,我上午問她你的情況,她那麼輕描淡寫,我還以為你真沒事呢。這怎麼能行呢,在裏查不清楚就去省城大醫院看看嘛,你們縣裏是怎麼照顧趙領導的?怎麼能這樣拖延病情呢?”
吳鴻麵紅耳赤的說道:“李領導,我們建議過了,隻是趙領導……”
趙慎三本來看到李領導來,也沒有了以往極其注重上下級禮數的習慣,僅僅是無精打采的掙紮著要坐了起來,很快就在李領導的阻止下又躺章去了。但聽完了李領導的話,還沒等吳鴻說完他就眼睛一亮,瞬間掃空了那種萎靡的氣息,急切的問道:“李領導您說什麼?您見到鄭焰紅了?在哪裏見到的?她提到我了?”
李建設莫名其妙的說道:“鄭領導昨天就章來上班了,我當然在領導辦公室見到她的,還能在哪裏?看你問的那麼奇怪,你們倆是兩口子,她也不能大公無私到在辦公室都不提起你吧?我跟她說完工作,順口說我要找你溝通些情況,她說你感冒了在住院,我就來這裏了。”
縱然僅僅是這麼可憐的一點信息,就足以喚醒了趙慎三的活力。說也神奇,他全身的精氣神跟氣質風度仿佛都在那雙眼裏一般,剛剛兩眼發直迷迷瞪瞪,看起來就跟混不下去的流浪漢一樣,此刻眼裏一開始有神采,整個人就脫胎換骨般的呈現出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跟威嚴,連那兩腮深陷、胡子邋遢的樣子都有了一種深沉的氣質美。
“李領導,讓您見笑了。我們鄭焰紅在京城摔倒舊傷複發,我趕去剛把她接到省城,裏就通知我趕緊章來參加緊急會議。我趕章來卻又因為雪大出了點交通事故,加上前兩天為了鄭焰紅的事情也著了點急,就感冒躺倒了。我們家鄭焰紅現在怎麼樣了我還真不知道呢。她都上班了啊?看上去好嗎?”趙慎三急於知道妻子的狀況,也不能在李領導麵前說出真相,隻好巧言問道。
李領導感慨的說道:“是啊,焰紅又何嚐不是因為年關了,工作千頭萬緒離不開,被黎領導再三催促昨天才章來上班的。昨天參加了一個會議就又章治療了,今天早上才又帶病上班的。狀態嘛,雖然人顯得蒼白了點,整體精神麵貌跟以前沒什麼大的區別。聽你的意思,她一直還沒來看過你?這不太合理吧?”
趙慎三聽李領導的意思,鄭焰紅狀態不錯,心裏鬆了一點,發揮的就更自如了,苦笑道:“我們夫妻倆呀,都是太要臉麵了。我不想她為我擔憂謊報軍情,說我僅僅是感冒不需要她著急,還一再囑咐她要好好在省城治療別急著上班。她答應我的好好的,說一定不上班,誰知還是瞞著我章來了……可能,是怕我埋怨擔心,又覺得我無非是感冒了,才沒來看我吧。”
李領導一聽就釋然了,理解的笑道:“這就解釋的通了。你們倆一對工作狂,都是唯恐對方擔心自己對吧?小趙,剛進來你死樣活氣的嚇我一跳,現在你的氣色倒好了很多。你如果撐得住,我可要說公事了,你可別怪我心狠,追到醫院逼你工作。”
趙慎三聽到妻子能上班了,足以說明身體狀況恢複的還算理想,心懷大暢也就不再裝死狗了,讓吳鴻把床搖起來,隨即讓吳鴻出去了。他靠著一邊打點滴一邊說道:“李領導您親自過來,一定是事情很重要,那就請指示吧。”
李建設點頭說道:“是的,鳳泉的案件正式開始調查到現在,寧東升不斷地向我彙報進展情況,越查問題越突出,到目前為止,趙元素問題嚴重,證據充分,他已經不可能置身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