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能說什麼呢?我們默默以對,各懷心事,想到他剛說的話,自己也迷惑了。或許潛意識裏,我就是要證明他無法掌握我。
不,不是的,我沒有要證明什麼,我隻是本能地反應,我隻是想把事情處理得圓滑一點,但我弄巧成拙了。
這種無聊又市儈的宴會,我本就不大喜歡,但有什麼辦法呢?
一腳踏進商海,若要不被淹死,就要拚命的遊。
我堆起虛偽的笑臉在人群中穿梭,交談,假笑。哪些人來了、哪些人走了、哪些人說了什麼話、哪些人和跳過舞、哪些人和我喝過酒,我已記不大清楚。
也許是酒喝多了,我迷迷糊糊的,心神有些恍惚。
直到霍澤取走了我手上的高腳杯,將我帶進陽台,冷風一吹,我清醒了許多,才猛然驚覺,我一直在想他,想我與他之間困惑迷離的關係,隻是尚未理出頭緒。
他低頭問我:“醉了?”
我搖頭,嗅到他身上各種混合的香水味,直覺地退了一步。
他上前一步,將我困在陽台的欄杆與他的胸膛之間:“怎麼?不喜歡我的碰觸?我認為你已經習慣了。或者你希望站在這裏了的是江濤?”
我撞進他雙眼,在暗夜裏那眸子晶亮閃爍,像午夜的兩顆星子,燦爛而遙遠。背著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感覺得到他的不悅。他身體緊繃,聲音冷硬:“怎麼不說話?”
我輕聲道:“你這種口氣,我會認為你在吃醋。”
他很大聲地冷哼:“我隻是想提醒你,我們有過約法三章。”
“是,”我淡淡地,“那又怎麼樣?似乎你沒有遵守過的約定我也沒有必要遵守。”
他握住我肩膀的大手收緊,收得又狠又重,痛得我不停吸氣,他眼神閃爍不定,想要反駁我,又無言以對。
良久,他挫敗地放開手,我也長長地吐一口氣,我以為自己要窒息。我輕輕動一動肩膀,痛得直咧嘴。
他額前的幾綹發垂落,遮住了眼睛,月光下顯得有些狼狽,聲音悶悶的:“對不起,弄痛你了。”轉身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肩膀火辣辣地痛,一定是腫了,莫名其妙的男人,占有欲如此強烈,我還以為他夠冷靜,夠花心,看來我還是高估了他。
輕揉了好一會兒,我回到宴會中,霍澤和幾個朋友開懷暢飲,笑得大聲且誇張,耍寶似的請每一位女士跳舞,直到羅天晴麵色不悅,才笑著摟住她,當眾在她頰邊親吻,引得她又羞又惱又甜蜜。
我隔著鮮紅的瑞士紅酒,見那個三十幾歲的女強人被霍澤的魅力迷得神魂顛倒,不由得笑著遠遠敬她。抬起手臂,肩膀又痛了。
向江濤告辭,我準備先回去了,鑰匙插進車門,轉了半天都轉不開,一用力肩就痛。
該死,男人都是這樣,隻準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他如何風流都不要緊,他的女人卻連陪人參加宴會都不行。一隻手握住我的手,打開車門,我側過身,是霍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