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斷電話，回頭見到我，他很意外，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閉上了，坐回椅子上才問：“什麼事？”
“香港那邊發來傳真，說有位柳瑩瑩小姐一星期後就到，請公司盡快做好人事調派。”
“我知道，叫人事部劉經理來見我。”
“是。”
我退回門邊，他突然叫：“文靜？”
“嗯？”
他又揮揮手：“沒事，你去吧。”靠進椅背，沉重地閉上眼睛。
辦公室裏人聲嘈雜，瑪麗和歐尼兩隻大喇叭不停廣播：“聽說呀，這位柳小姐是香港最大的營造業集團老總的千金呐！”
“聽說人家是內定的太子妃呢！”
“聽說人長得漂亮又能幹，來了就要任行政助理呢。”
“什麼行政助理，是公關部經理。”
“什麼職位都好，人家是獨生女，將來要繼承龐大的家業，還圖什麼職位？人家來主要來看總經理，增進兩人感情的。”
“哼！”琳達從鼻子裏出氣，“千金小姐有什麼了不起，總經理是那種甘心被綁住的人嗎？就算她坐穩了霍太太的位置，不也是獨守空房，抱著個名頭過日子。”
“那可不一定噢，”蘇菲潑她冷水，“你沒見總經理最近和好多女人分手了麼？要是成立了公關部，咱們秘書室就要下台一鞠躬了。”
“鞠躬就鞠躬，蘇小姐都沒說什麼，咱們這些小秘書怕什麼？”
“大不了蘇小姐回去做她的部門經理，不像某些花瓶，掉在地上就碎了。”
幾個人齊聲問：“你說誰？”
“我又沒有指名道姓，誰要你們答話呢？”
“你……”琳達轉回笑臉，“別理這種人，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做不得花瓶，攀不上總經理，怪你自己呀！”
秘書室變成了菜市場，若是讓總經理聽到，我們都吃不了兜著走。不過，我也隻是選擇沉默而已。
“大消息，大消息。”瑪麗手中揚著報紙衝進秘書室，“娛樂版頭條‘當紅女星為情自殺’。”
歐尼湊近一看，哼道：“原來是她呀，活該！平時跩得二五八萬似的，早晚還不是被一腳踢開。”
“就是嘛！”瑪麗用手指戳著報紙，“自殺這種幼稚的方法，早八百年我就不用了。還什麼‘女明星癡心一片，拒不吐露負心漢姓名，隻希望情郎能夠回心轉意，莫讓一顆今日之星隕落。’呃，這是哪一家的報紙，這種文筆也能賣得出去？”
琳達手腕一揚，那份報紙飄落入我腳邊的紙簍中，好大一幅照片映入眼簾。我思索半晌才記起，是那個在郊外餐廳中見過的女子。
一時間，我想起昨日那通電話“傷害你自己對我起不了任何作用”，“當初在一起時，我們就說得很清楚”。頭腦中不停地浮現出約法三章的內容，心裏說不清是何種滋味。
霍澤這樣的男人，是注定要讓女人傷心的，而我，決不做其中一個，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