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露清不差錢,沒少吃塘鱧魚,知道塘鱧魚價格頗高,況且,一條菜花塘鱧魚隻能片下兩片肉,滿滿的擺滿一盤子,價格不菲,拿這當做主菜,不說別的,隻說破產就可以讓我經曆不止三四次,忙說:“要不還是枸杞頭——”指尖一點,避免程水涵不同意,有理有據,張露清詳解說:“清淡,再說,時間正對。”
可是,程水涵依舊不答應,可是,麵對張露清卻又不好蠻橫,依葫蘆畫瓢仿照張露清,找尋理由,一笑,說:“不啊,清炒,苦。”
張露清吐苦水,不過依舊堅持幫我減負,說:“要不枸杞頭滑雞絲?撒上雞絲,中和一下,吃下應該不困難。”
程水涵說:“不,還是苦。”
張露清一笑,可卻沒轍,隻好胡扯,說:“苦一點,才對啊。”
程水涵說:“為什麼?”
張露清不知道為什麼才對,隻好耍無賴,打岔說:“正到火候唄。”
程水涵汗——怎麼?轉移話題?扯到火候啊,可又不甘心,說:“恐怕這菜學校食堂做不好吧。”
張露清犯難——枸杞頭滑雞絲需要手藝,吃的是枸杞頭,雞絲是配菜,配得好,固然好,不好,菜葉可就算毀了,別說學校食堂,一般的飯館都不會供應,而供應的基本都是枸杞頭清炒。抬眼,張露清看了一下我,希望我說話,配合她一起扭轉局麵,不過,對於吃,我隻對路邊攤內行,甚至張露清說的什麼“枸杞頭滑雞絲”,我都沒聽說過,隻好幹瞪眼吐一吐舌頭卻自然啥都說不出。
張露清無可奈何,隻好靠自己——既然程水涵反對點枸杞頭,理由選擇食堂做不好,她照方抓藥,婉轉說:“點塘鱧魚,可千萬不能糟蹋啊,糟油最好是江蘇太倉陳年的,講究出鍋快,保持魚肉的嫩,高手——”咳嗽一聲,不言自明,學校食堂的廚師,不是高手,做塘鱧魚難免不會糟蹋吧。
可是,糟溜是塘鱧魚的蘇州的主要烹飪方法,卻不是唯一的烹飪方法,程水涵忙說:“塘鱧魚燉蛋吧,塘鱧魚汆過,湯拿來燉雞蛋羹——”
張露清汗——汆,可是汆的卻也塘鱧魚吧,可是,反對,卻又實在找不出啥理由,隻好選擇沉默,什麼都不說。
不過,她不說話,卻並不妨礙程水涵說話,並且讓她得意,抬手一拍,一笑,不再多問張露清什麼,徑直替她拍板,說:“塘鱧魚燉蛋,就這吧。”
張露清一怔——不願意,可是,她嬌寵程水涵,卻又拿她沒辦法,看了一眼我,不好意思,隻好同意,說:“好吧,就塘鱧魚燉蛋。”
傳遞菜單,輪到夏霖雨點,我的心怦怦的亂跳——畢竟,我做的事情不是夏霖雨願意看到的,還引起她對於我的態度的轉變,萬一,她手指一抬,點一道貴的,可就真是把我推進深淵,讓我雪上加霜了。
不過,夏霖雨看了我一眼,指尖滑動,一停,讓我的心一下子提起,不過,夏霖雨畢竟厚道的,說:“要不菜尖吧。”
菜尖也叫菜莧,我的心一下子放下——好在不貴,可是,程水涵不答應,依舊惡心我,還不帶換樣的,說;“要不熏正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