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個沒用的正妻想當然隻會哭。結果還是要靠她!魏臘梅翻了翻白眼,老爺子的遺囑也不知改好沒,在沒確定自己後半輩子的靠山前他可不能掛掉!魏臘梅悻悻然地,快步喊醫生。
這可以算因禍得福嗎?
夏皓雪靜靜地坐在窗邊,窗外是初春的紐約街景。本來還傷腦筋要怎麼讓夏懷德放人,這下倒好了,鬧出醜聞來的女兒得趕快往國外送,她在那麼重要的場合,簡直像自己去站在舞台中央表演如何優雅地小產,八卦雜誌絕對不會放過,夏家由本來的低調以對,到最後幹脆放風聲說她和誰誰誰在交往,總之得找個替死鬼,不能讓更大的醜聞被揭露。
而她也不用煩惱要再和夏辰衍碰麵,隻怕這輩子除非夏懷德蒙主寵召,他們“兄妹”倆都不會被允許見麵。
一了百了,她真幸運。
隻是窗外的雨景映在她臉上,她臉上的淚水又映在窗上,斑斑駁駁地,好像哭盡了一生的滄桑。
真奇怪,在上海時,那些情非得已的背叛與誤解,讓她覺得自己正被分解撕裂,她竟然感覺自己真像個肥皂劇裏的悲情女主角,那麼可笑,卻該死的那麼痛!
然而飛離上海,跟那個男人隔著一片太平洋,在她心上淩遲的卻不再是荒謬的情節與謊言。
而是思念。
她想她有一點明白那些悲慘的女人,無論如何都願意忍耐的原因了。
他會忘了她吧?甚至偶爾想起她也隻剩疙瘩,這個他從沒愛過的女人不僅是他妹妹,還無可救藥的迷戀他。
所以這樣的結局應該是好的。至少她不會時時因為思念難熬,像個瘋狂的女人一樣偷偷地跟蹤他,而等到他們終於能夠見麵的那天,也許兩人都已經發鬢霜白,他說不準發福了,還兒女成群……這樣很好,她迷戀的是他俊美的外表,所以到了那一天也許愛情早就隨著衰老的臭皮囊而腐朽。
這樣很好……
夏皓雪抱住膝蓋,像鴕鳥一般,把破碎而壓抑的嗚咽深埋,也許隻要能藏起來,哭過的痛過的,都可以不算數。
流言紛紛,而他放棄任何纏鬥。
夏辰衍好幾天沒去公司了,夏懷德又還在住院,母親勸他振作也無效。他不知道待在哪裏才好。
房間裏有夏皓雪的影子,書房裏也有,辦公室也有……後來他決定躲在書房,至少那裏還不曾被他邪惡淫穢的欲念汙染過,他不曾在那兒與自己的親妹妹翻雲覆雨,不曾以各種理由要她配合他的衝動。
真實的麵紗被揭露開來,他由複仇使者變成強暴自己親妹妹的惡棍,瞬間所有過往記憶都變得難堪。
他一點也不意外自己藏在酒櫃的酒空空如也,忍不住輕輕一笑。其實有點寵溺,有點睜隻眼閉隻眼,以前他會借題發揮,找她麻煩,現在呢……
他真心地笑了,真心地坦白自己並不在意把喜歡的東西與她分享,卻無法逃開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