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皓雪心想,傭人應該都還不知道那天發生的事吧?畢竟這對夏家來說可是家醜,那天夏夫人一聽到魏臘香開口講了第一句話,就立刻遣開了所有下人。
大廳裏,夏懷德坐在輪椅上,夏夫人也在,夏辰衍想必上班去了。一見夏皓雪,夏懷德隻是哼地一聲,撇過頭,連忙要看護推他的輪椅離開。
夏皓雪幾乎要開口喊出爸爸了,卻終究隻能愧疚地看著老人,“對不起,我很抱歉。”
“哼!”老人家頭又一撇,嚷嚷著看護的動作怎麼這麼慢?他幹脆自己推起輪椅離開。
“你們不要誤會,我隻是來道歉的。”
“道歉就能解決事情了嗎?把我女兒還來!”夏懷德臉紅脖子粗地吼道。
“你不是說不想和小雪說話嗎?”夏夫人竟然取笑起老公,夏懷德臉脹紅,更是使盡吃奶力氣把輪椅推走,還不要看護多事。
夏夫人轉向她,“怎麼站在那裏呢?進來坐啊,你不要理你爸爸,辰衍的脾氣不就是像他?”
夏皓雪低下頭,夏懷德都這麼生氣了,真難想象夏辰衍會如何?
生氣還是不幸中的大幸,最怕他是對她心灰意冷,連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爸……伯父還好吧?”怎麼嚴重到要坐輪椅了呢?
“他那個脾氣再不改,哪一天要躺加護病房都有可能,動不動就氣得大聲嚷嚷的……”
“咳!”大廳外,傳來夏懷德一陣幹咳,原來老人家一副氣呼呼地要走到天邊去的模樣,結果也隻是躲在屏風後罷了。
“會好起來嗎?”夏皓雪真的很難過,她沒辦法回報對她有二十年養育之恩的“父親”也就罷了,還害他氣得坐輪椅。
“還不至於有大問題,隻要記得飲食清淡、少發脾氣、定期複健……能使得上的方法我們都不會少,就是缺一個撒嬌的小女兒。”
“我很抱歉,我也不知道表姊怎麼死的。”
“她夭折時你也還在繈褓中吧?怎麼能怪你呢?”
夏皓雪低下頭,“我那時候不懂事,我媽叫我不能說,我就一個字都不敢提……”
但後來她懂事了呢?“我知道這不是理由,也不是借口,可是我怕我母親被趕出夏家……”
“你母親人呢?”
“在我親生媽媽那裏,我親生媽媽讓她和其它女工一起工作,她會提供她吃住和薪水。”隻是母親八成忍受不了吧!
夏夫人歎氣:“她年輕時就跟著你爸爸,哪裏有什麼機會去外麵磨練?”
夏皓雪想了想,母親好像真的什麼都不會,最拿手的就是跟一群富家太太打麻將,精明地指使傭人忙忙這兒、忙忙那兒……
“你母親的事我作不了主,就等你爸爸氣消了再說,你先搬回來吧。”
“可是……”
“如果我說辰衍也不是夏家親生的,你怎麼想?”
“啊?”夏皓雪傻住。
“他那種臭脾氣除了我,還有誰生得出來?”老人家又在屏風後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