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完了秦湘,盛餘安的心反而更空。他思念聶芝宜,到了一個寢食難安的地步。
他隻要清醒著,就會格外的想念聶芝宜。那種深入骨髓的想念,讓他痛不欲生。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把自己關在了屋子裏。沒日沒夜的喝酒買醉。
盛餘安被送進醫院,是在一個星期後。
由於他的腿傷耽誤了太久,而且近段時間飲酒過度,手術結果很不理想。
擺在盛餘安麵前的隻有保守治療和截肢兩個選項。
盛餘安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醫生的話猶然在耳邊回響:“盛先生,您這條右腿上次明明已經快好了,為什麼會突然加重恐怕也隻有您心知肚明吧?您有什麼想不開的,非要這樣虐待自己?如果您不想下半輩子靠著義肢生活,就請您一定要按時來醫院換藥,做複查,否則我們醫護人員也無能為力了!”
他住在骨傷科的病房裏看到了很多被截肢後的患者,他們戴著義肢,拄著拐杖,走起路來依然晃晃悠悠,對於他而言其實都沒什麼。
可是想到他們家人在旁邊一籌莫展的模樣,他就會無端地想起自己以後可能會變成聶芝宜的累贅和負擔,也許他今後隻能在夢中見到聶芝宜,但那時他的心才會稍微鬆動一點。
他最終選擇了配合醫院保守治療。
在病床上躺了三四個月,盛餘安的心在日複一日的期待和絕望中一點一點下沉。
在這個期間,和他同病房的一個年輕男子被醫生宣告保守治療無效,必須截肢。
那人從十六層樓的病房跳了下去,粉身碎骨,死狀慘烈。
盛餘安才猛然驚醒。
留給他的時間也不多了,必須得趁著四肢還健全做點什麼。
他記得剛和聶芝宜在一起的時候,她時常在他耳邊說,要是能有一座屬於他們倆的小木屋和一個農家小院就好了。
她平日裏能種種花,養養草,再養一隻大貓和幾條狗,在裏麵一起慢慢變老。
她還說,他一定不要比她先死,不能留著她一個人在這個世上承受孤獨。
他想了很久,決定親手搭建一個屬於他們的小木屋,對,是親手。
於是每天在床上查資料,做筆記,計算各種承重值。
他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這一行,本以為建築行業各種晦澀難懂的名詞和數據會讓人頭痛,但沒想到做起來卻得心應手。
也許是自從開始研究建築學,沒有什麼時間去自責自艾,心情影響了身體,之後盛餘安竟然順利出院了。
連醫生都說這麼短的時間就能恢複到這種程度,真是醫學史上的一個奇跡。
一出院,盛餘安便一頭紮進工地,打地基、刨木頭、上油漆,每一樣都是自己親手做。
這下可把小吳急壞了,他以為盛餘安不過是象征性的做做設計師,可沒想到盛總竟然不想繼續管理公司了,全心全意去建房子。
以盛家的經濟財力,想在哪建房子,建什麼樣的房子,不都是動動手指簽份文件的事嗎,何必要不顧身體親力親為?
小吳沒有煩惱多久,因為他收到了能讓盛總回公司的線索!
“盛總,我這邊有了新線索,聶小姐可能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