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夜兼程,夏侯夜一行人,終於抵達了大曆的都城-晉安。

彼時,天色已暗。夏侯夜便命眾人,在悅來客棧暫為歇腳。

客棧頂樓的一處房間,夏侯夜與一藍衣少年,共處一室,緩緩道,“皇宮內,可有傳來消息?”

“嗯。”藍衣少年點了點頭,自腰間取出了一個指節般大小的竹筒。

夏侯夜伸手接過,不疾不徐的從中間抽出了一張空白的紙條。

密不透風的房間裏,夏侯夜先用火石點燃了一支蠟燭,後又將紙條置於燭焰之上。

隨著時間的流逝,原本寫在紙條上的字跡開始逐個顯現。

看到紙條上的內容,夏侯夜的唇畔扯出一絲冷笑。

隻聽嗒的一聲,紙條自男人的指尖飄落,落到了燭焰之中,化為灰燼……

次日,護城河外,聚著黑壓壓的一片人。

其中,除了隨行於夏侯夜身側的禁軍暗衛,還有鎮遠大將軍-蕭離,自邊關帶回的八千精兵。

城外,為君臣、更為知己的兩人,相視一笑。

伴著夏侯夜與蕭離兩人,那暗隱鋒芒笑意。一道又一道的火舌子,散著猩紅的光,燃至天際。

守門的侍衛接到信號,用力的拉下粗繩。城牆之內,纏繞著鎖鏈的鐵板,徐徐向下。

那漫漫無邊的護城河上,便架起了一座鐵橋。

馬蹄聲起,時隔九日、未曾出現在眾人麵前的皇帝,與那駐守邊關、七年未歸的鎮遠大將軍,一道回宮了……

“父親,當日你信誓旦旦的與我保證,我暫且信了。可如今,夏侯夜突然回宮,我們的計劃,定是漏洞百出!”

椒房殿內,納蘭靜來來回回的踱著步,愁容滿麵,“你說,我們究竟該如何是好?”

聞言,納蘭廷卻是一點也不著急。

老謀深算的狐狸,素來會為自己保留幾條退路。

他燦笑著,從腰間掏出了一個深棕色的木瓶,交於納蘭靜。

“這是什麼?”

“此物,無色無味,名喚朝夜。常人若是不慎服下,唯有在黑夜裏存活,日光一照,便會當場斃命!”

納蘭廷上前一步,覆在納蘭靜耳邊,嗓音幽凉,“晚上,夏侯夜定會前來。你隻需將其融入茶水,看他服下。明日一早,太陽東升,他定當於上朝途中,速速斃命!”

“爹,你瘋了嗎?”

“再怎麼說,他也是驁兒的父親啊!”

納蘭靜深吸了一口氣,艱難開口,“驁兒一出生,夏侯夜便將他立為太子。他不僅是我的兒子,也是您的外孫。百年之後,他更是大曆朝的新主人!如此,您還不滿足嗎?為何還要為女兒,出這樣醃臢的法子?”

“這麼多年,依我看,你這皇後怕是白當了!”

納蘭廷捋了捋胡須,瞪眼道,“夏侯夜年少登基,這麼做,不過是為了穩定局勢,給朝中的老臣一個交代罷了。你還真當最後,他會將那龍椅傳給驁兒?”

“別說現在,他已不再看重與你,就是看中,也是枉然!”

此言,卻是話裏有話。

納蘭靜蹙著眉,質問道,“如今,都到了這兒份上,您還有何事瞞著女兒?”

“哎……”

在女人凶狠的目光中,納蘭廷歎了口氣,緩緩道,“夏侯驁,不是你的孩子,更不是我們納蘭家的子孫。”

“當年,夏侯夜奉命與你成親。一年後,世人皆知你在皇子府產下一子。可實際上,你生下的,是個沒有手腳的女嬰!”

“不!”